“我......”
周清予臉色差到了極點,緊抿着嘴,咬着牙,眼神裡透出些許戾氣,攥着喬毅的手非常用力,“等着。”
蘇南提着一個小藥箱鑽進來,這時,警笛聲越來越近。原來,下車後蘇南接着就報了警。
沒有圍觀的人,但是四輛車相撞,占了兩條半車道,不免影響車速,偶爾會有一兩個搖下車窗滿足好奇心的。
楊廣不知跟廂貨司機說了什麼,此刻司機正垂着腦袋回答周清予的問題,撞車的時候多淡定啊,這會小腿都在抖。
酒精的味道刺鼻,蘇南一抽鼻子,手就不小心歪了一下,酒精棉擦到了眼睛。很澀,很沙,喬毅仿佛沒有感覺一樣,側着身,透過後玻璃目不轉睛的盯着周清予。
警察到了,蘇南去交涉。
周清予自己上了車,打車,踩油門,撅進了右側的車流。車廂内氣壓低到了極點,坐在後排,喬毅隻能看到他緊繃的側臉裹着戾氣。
車子進了仁暄,喬毅扶着車門艱難的想站起來,可渾身都痛。周清予心頭一顫,上去就想抱他,“不行,這裡人多眼雜。”
“打電話,讓人出來接你。”
喬毅想說沒必要,他自己可以。顯然,周清予沒耐心,車門被他砰一下關上,帶上了怒氣,“你堂堂一個主任醫師,受傷了都找不到人扶一下?行,那我打。”
他打,那就會驚動院長。
喬毅妥協。
孫松推着輪椅,後面跟一個小護士急匆匆的出來接人。小護士眼前一亮,看不清形勢,開口就追問,被孫松一個眼神硬生生扼住。
心電圖,胸透,CT加外傷處理,一個多小時後,彭遠扶着一瘸一拐的喬毅出了急診。多處軟組織挫傷,大創面外傷,右小腿輕微骨裂,好在都不嚴重,有驚無險。
彭遠沖值班室呶呶嘴,“人在裡面等你呢,我跟外面把風,有話好好說。”
值班室很小,一個上下鋪,一張小桌子,一個飲水機,站都沒有地方。周清予背着他坐在小桌子上打工作電話,大長腿不舒服的曲着。喬毅安靜的坐在床邊。
“對不起,我......”
“傷怎麼樣?”
“沒事,都是外傷。”
周清予挂了電話,站在旁邊,把喬毅攏在了陰影裡,面色仍舊冷峻,“擡頭。”喬毅乖乖的擡起頭,一雙黑白格外分明的眸子清淩淩的,把周清予眼裡的厲色化了幾分,“說吧,怎麼回事?”
“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他拿出手機,界面是一個陌生号碼的短信。内容是說,有他跟周清予的親密照,想解決問題就按時間到景山的車場談。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喬毅知道周清予很生氣,可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大動肝火,是擔心他還是怕影響婚事。“别生氣了,這不是沒事了。而且,我隻是想先确認下狀況,沒打算做什麼。”
周清予閉眼片刻,胸膛劇烈起伏,還是沒壓下心裡的火。他一擡手,小桌子上不知誰放的幾張資料和半杯水被掃落,先後刷拉掉在地上。
“什麼叫沒事?是不是非得在醫院躺上兩個月才叫有事?”
周清予說的是被江宗崎算計的那事兒,喬毅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才好起來。他松開了兩顆襯衣的扣子,轉身的時候似乎是笑了一下,再面對喬毅時,居然多出了幾分嘲諷,“還是說,怕影響你們的感情啊?我麼多年我還真沒看出來,藏得夠深啊~”
最後這句話帶着濃濃的京腔,尾音拉的很長。喬毅看清楚了,周清予手機上是一張照片,自下而上,從側面拍攝的。
那是春色撩人那晚,他跟莫一成站在台上的照片。店家不會用過期的照片做宣傳,可台下那多人,難保不會發到社交平台,疏忽了。
“怎麼?這才幾天就忘了?”周清予晃晃手機,恨不得摔在他臉上,因為過于用力,指甲都泛着白,“看看這濃情蜜意的樣子。”
照片上,莫一成的手攔在他肩膀上,低頭湊在他耳邊,很是親昵,看他的眼神不可謂清白。而喬毅臉上挂着淺笑,長發沾着舞台上的燈光,膚凝若雪,昏暗的環境裡有種雌雄莫辨的美。
實際上,别人發這樣一張照片初衷也是因為喬毅的美。
“這是個誤會,”喬毅碰了下他的手背,緩着組織語言,“那天酒吧有活動,我們上去就是應應景,沒别的。”
“他對你沒那意思?”
周清予貼着喬毅的臉,不錯眼的盯着他,等他回答。
一秒,兩秒,三秒......
“哼,不敢說了?高中,大學,研究生你們都在一起,指不定背着我幹了多少見不人的事。”
“周清予!”
“那你倒是回答我啊!”
“你都要結婚了,我還不能找個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