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垂下頭不說話。
溫珞也不在意,擡手一指。
“你來說。”
被點中的正是之前打罵蔣麻子的人。
嶽曉峰黑着臉,一雙噴火的眼睛看着溫珞。
溫珞沒在意,點點頭示意他開始。
嶽曉峰深吸一口氣,一張黑臉在此刻顯得木讷老實。
“之前公司為新一季的産品做了發布會,之後要求每個部門出一個PPT。”
嶽曉峰咬着牙壓下心頭煩悶的情緒接着道“銷售部三個組,我所在的二組通過選票交了PPT上去。”
“本以為我們會有一個很好的成績,結果被一組的人半道截了,蔣雲峰是一組組長,所以我動手打了他。”
嶽曉峰說完垂着頭等着批評。
反正這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和蔣家人相關的事,隻要沾染上就别想脫身,到時候遭罪的還是他們這些不是蔣姓的。
一顆懷揣着夢想的心早在這幾年被打壓的破碎。嶽曉峰等着一如前幾次的懲罰,心裡甚至在想這次又會是什麼樣的手段?
出乎意料的,溫珞很久沒說話,一隻手在桌面敲打。
辦公室衆人相互對視一眼,各自沉默着。
“這樣吧,我手上有一個方案,誰能把它達到最優,那另一個就當着衆人的面道歉,如何?”
嶽曉峰一愣,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腳步不禁向前一步。
除了他最錯愕的人當屬蔣雲峰。
“蔣行止!我可是你堂哥,你幫着個外人來對付我,你腦子被驢踢了?”
蔣雲峰一雙眼盯着溫珞,眼裡的怒火猶如實質落在溫珞身上。
溫珞并不在意他難聽的話語,一拍衣領站起身。
一米八六的身高,對比将将踏入一米七的蔣雲峰來說自帶壓迫感。
“堂哥,麻煩行行好,給弟弟個面子,嗯?”溫珞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蔣雲峰。
蔣雲峰被這樣看着,生生打了個冷顫,背後冒出冷汗。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面上挂上谄媚的笑。
“那就先謝過堂哥了,接下來一段時間辛苦你了。”溫珞擡手拍拍蔣雲峰寬厚的肩膀。“到時候弟弟請你喝酒,堂哥可不要推拒。”
正有此意的蔣雲峰,僵着身子,違心地笑着。
“再說吧。”
溫珞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環視一圈,“就按剛才說的做,一會兒銷售部的組長來我這兒開個會,其餘人,沒事就散了吧。”
嶽曉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路懵着去開了會,直到坐到椅子上才有實感。
嶽曉峰擡手掐了自己一把。
“嘶。”可真疼啊!
那就不是夢!不是夢!!!
嶽曉峰腦子宕機,從包裡摸索着拿出一包煙,他要去冷靜冷靜。
回到辦公室,溫珞松口氣,原本還想着怎麼打開昌隆的口子,沒想到驚喜來得這樣快。
接下來就是對昌隆内部的慢慢探查,預感到這不是一項簡單的事,溫珞索性拿起桌面的文件,至少先要了解昌隆的構造以及家族成員才好“逐個擊破”。
有事可做,時間過得飛快,以至于接到裴墨電話時,溫珞着實一愣。
慢了半拍接起電話。
“喂。”
“阿風,你現在在哪?”聽着裴墨不算好的語氣,溫珞手中轉着筆,心不在焉道“在公司,怎麼了?”
“你和那丫頭還有聯系?”裴墨放下剛拿回來的盒子,這是蔣沅為她準備的生日禮物。
想到小女兒,裴墨一雙眸子柔如水。
雖沒點明,但溫珞知道她問的是自己。
想着離開家之前蔣行止慘白的臉色,溫珞放下手中的筆。
“媽,怎麼這樣問?你遇到他了?”
裴墨拿出盒子裡的首飾對着鏡子比劃,“嗯,有事去找你,在雲山看到他,說是來照顧貓狗的。”
照顧貓狗的,可真有他的!壓下翻湧的情緒,溫珞淡淡應了聲,“嗯。”
“你怎麼突然想起養貓養狗了?”想着在雲山見到的一貓一狗,裴墨一邊問,一邊看向手中的項鍊,藍寶石的顔色很好看,就是和自己有點不搭,換身衣服試試?
想着一别許久沒見的圓仔和元寶,溫珞眉眼柔和,“雲山太大了,有它們在,房子也有氣。”
聽了這話,裴墨哼了一聲,“真想有氣,不如早點娶妻生子,到時候多大的氣都有了。”
溫珞沉默,沒接這個話頭,裴墨也不在意,反正蔣行止一向寡言,二十多年來她早就習慣了。
“好了,你忙吧,晚點給你發點東西,記得同意。”
說完,不待溫珞打招呼,一下把電話挂斷。
溫珞愣了一瞬,低下頭若無其事地接着看文件。
挂完電話的裴墨在更衣室折騰了半天總算挑出一件和蔣沅送的首飾相襯的衣服。遂高高興興地穿上新衣帶上首飾出了門。
蔣行止一手牽着圓仔,一手抱着元寶,慢慢忘回走,冷不防看見站在門口的溫珞還愣了一下。
溫珞接着路燈看到這人眼底的驚訝,以及格外紮眼的眼下青黑。
看到這,皺着眉,目光不斷在蔣行止臉上搜尋。
憔悴的,沒什麼精神的蔣行止牽着圓仔抱着元寶站在原地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