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溫珞最近怎麼樣,又怕像之前一樣,得到的隻是冷言冷語。
因此他隻露出個笑來,又在溫珞看過來前垂下眼看地面。
與他不同,圓仔早在看到溫珞那一秒就掙脫狗繩,圍着溫珞轉圈圈,鼻子不斷嗅聞,發出哼唧的聲音。
溫珞收回目光,蹲下身摸着圓仔的頭。
正摸着,元寶從一旁慢步走來,停在溫珞面前,優雅的舔毛。尾巴時不時拂過溫珞的褲腳。
不知何時站在身旁的蔣行止“先進去吧。”
溫珞點頭,看着人的下巴,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好像瘦了?
蔣行止開了門,和溫珞點頭示意後進了廚房。
溫珞看着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沉默着。
晚飯時也是相對無言,兩人默契的沒提之前的事,各自洗漱後各回房間。
大概是情緒波動過大,溫珞又在做那個夢。
隻是這一次在夢中出現的是阿韻蒼白的面色,緊蹙的眉頭,沒血色的指間拿着一封信。
“等不到了嗎?”似是喃喃自語。
周竹韻掩唇咳嗽,溫珞清晰的看見掌中的血。
這仿佛是一個信号般,接下來幾天,常有大夫奔走于阿韻的院子。
除了周竹韻,溫珞還看到了一個小女孩,應是阿韻和那人的孩子。每日午後母女倆相互依偎着,曬着暖暖的陽光。
溫珞靜靜地看着,心中祈禱時光再慢些,再慢些。
甘州連日的黃沙阻擋不了勝利的喜悅,蔣風和一衆将士圍在篝火旁,天南海北的說着,戰争結束,回家的日期近在眼前,每個人心中都是開心的。
蔣風想着在家中的韻兒還有三歲的女兒,心中一軟,總算,總算可以見到她們了。
京中多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半月,蔣風手執油紙傘,一身玄色常服行走在山間青石闆上,霧氣缭繞的山腰處隐隐透出屋頂的青瓦。
“咚!”餘韻悠長的鐘聲在溫珞耳邊響起。
溫珞看着蔣風進了一間寺院,胡須全白的和尚嘴裡說着佛号。
……
溫珞睜開眼,看着落地窗外通過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天光,腦袋昏昏沉沉的。
在床頭櫃拿到手機,7:40
今天屬實是起晚了。
溫珞起了床去洗漱。
屋子裡不見蔣行止的身影,廚房裡留有便利貼。
溫珞沉默着吃完早餐,又給圓仔和元寶倒好糧才出了門。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蔣行止看着這句詞,腦海中回想起昨晚見到的溫珞。
模樣一如往昔,好像每次見到的都是極好的一面,除了那天的争吵。
“老師,我們背完了。”班裡的同學看着不知為何沉思的蔣行止出聲道。
被拉回思緒,蔣行止點點頭,“嗯,回去坐着吧,一會兒班長去辦公室拿一套卷子發下去,作文也要寫,明天下午交上來。”
五月的尾巴染上了六月的燥熱,樹上響徹的蟬鳴,街邊出現的綠皮西瓜,叫賣的老冰棍。
溫珞穿着襯衫,手裡提着蔣山和範安慈送來的大西瓜。
西瓜是蔣山和範安慈倆人自己種的,老宅的院子裡都是兩人種下的應季瓜果蔬菜,說着這樣純天然,無農害。
溫珞提着西瓜回了雲山,天熱了,連圓仔也不願意出在外面多待半刻。
趴在冰涼的地磚上,側躺着吐着舌頭,一旁的元寶有樣學樣,趴着吐舌頭。
溫珞看得好笑,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
手比腦子快的點開蔣行止的微信。
在發送前一秒,溫珞頓了下,退出界面,手機揣回兜裡。
溫珞想着兩人現在的關系,覺得很奇妙。
在沒發生這次争吵之前,雖說不至于很親密,至少是可以相互說話的對象。争吵之後倒變得更陌生了。
同住一個屋檐下,能碰上面的時間僅僅隻有早上三十分鐘的早餐時間。期間并無多少交談。
無非是碰面時的一句“早上好。”
結束早餐後的“再見。”
甚至有時候兩人的時間也會岔開,能見面的時間就更少了。
溫珞捏捏眉心呼出一口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得想想,想想怎麼破開這個局面。
沒等溫珞想出辦法,先收到了蔣行止要出差的消息。
JW:今天不回,出差。
。:好,去多久?
溫珞盯着手機屏幕看了許久,不見蔣行止的回複,自嘲似的勾唇笑笑,放下手機。
她有點不能接受現在這樣失去掌控的情況。
但,這樣的局面不就是她自己造成的嗎?何必自怨自艾。
蔣行止背着包跟在大部隊後面,擡頭看了眼刺眼的陽光,低下頭。
這次出差來了臨市,是為了一年兩次的教師交流大會。廣市一中一個年級出六個老師,就為了老師能在這多學到東西回去教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