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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沉睡的看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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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走廊的燈光刺得俞楓晚眼睛發疼。時鐘指向淩晨三點十七分,手術室的燈依然亮着。林啟遞來第五杯咖啡,被他搖頭拒絕。

"警方找到俞城了嗎?"蘇夢小聲問。

林啟搖頭:"碼頭水域太深,連夜搜索很困難。"他瞥了眼俞楓晚,"醫生說時霁的情況..."

"右臂骨折,三根肋骨骨裂,脾髒破裂。"俞楓晚機械地重複着醫生的診斷,仿佛這樣就能控制住胃裡翻湧的酸水,"還有..."他聲音哽了一下,"左眼視網膜可能脫落。"

蘇夢捂住嘴。林啟重重地歎了口氣,在俞楓晚身邊坐下:"那孩子會挺過來的。他比看上去堅強得多。"

俞楓晚盯着自己沾血的手掌。救護車上,時霁的血浸透了他的襯衫,溫熱的觸感讓他想起母親去世那天——同樣的無助,同樣的憤怒。隻是這一次,兇手是他的親生父親。

手術燈終于滅了。主刀醫生走出來,口罩上方露出疲憊的眼睛:"暫時脫離危險,但需要觀察48小時。家屬可以去ICU外面等着。"

"我是他哥哥。"俞楓晚脫口而出。這個詞第一次如此自然地從他舌尖滑出。

ICU的玻璃窗外,時霁像個破碎的玩偶般躺在衆多儀器中間。各種管子插在他蒼白的身體上,呼吸面罩蒙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那雙緊閉的眼睛。俞楓晚的指尖無意識地在玻璃上描繪着少年臉部的輪廓,從額頭到下巴,每一處都比他記憶中更加瘦削。

"你得休息。"林啟拍拍他的肩,"我在這守着。"

俞楓晚搖頭:"他不會想醒來時看見陌生人。"

"你确定他會醒來?"林啟猶豫地問,"醫生說他腦部有輕微出血..."

"他會的。"俞楓晚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他還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林啟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遞給他一條毛毯:"有事随時叫我。"

清晨六點,護士允許俞楓晚進行五分鐘的探視。他穿戴好消毒服,輕手輕腳地走到病床前。近距離看,時霁的傷勢更加觸目驚心——脖頸處的淤青已經轉為深紫色,右眼腫得睜不開,裸露的胸口布滿新舊傷痕。

俞楓晚小心翼翼地避開各種管線,握住時霁沒受傷的左手。那隻手冰涼得不像活人,腕骨凸起處有一圈陳年的疤痕——像是被某種束縛帶長期勒出來的。

"我在這。"他輕聲說,不确定時霁能否聽見,"你安全了。"

監測儀上的波紋平穩地跳動着。俞楓晚鬼使神差地俯身,嘴唇幾乎貼上時霁的耳朵:"别裝了,我知道你醒着。"

奇迹般地,時霁的睫毛輕微顫動了一下。監測儀上的心率突然加快,但眼睛依然緊閉。

俞楓晚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小騙子。"

護士進來請他離開時,俞楓晚注意到床頭櫃上放着時霁的個人物品——一個錢包、一部手機,還有一個小藥瓶。他趁護士不注意,順手把藥瓶塞進了口袋。

走廊上,俞楓晚檢查了那個藥瓶。标簽上寫着"氟西汀",但裡面的白色藥片形狀與他記憶中時霁服用的不同。他悄悄藏起一片準備找機會化驗。

接下來的三天,俞楓晚像座雕塑般守在ICU外。他隻在林啟強行拖拽時去洗漱,其餘時間都盯着那扇玻璃窗,生怕錯過時霁醒來的瞬間。蘇夢每天帶來換洗衣物和食物,但大部分原封不動地堆在角落。

第四天淩晨,當時霁被轉入普通病房時,俞楓晚已經瘦了一圈,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護士們竊竊私語,稱他為"那個瘋魔的哥哥"。

普通病房的窗簾半開着,晨光斜斜地照在時霁臉上。他的右眼依然纏着繃帶,但左眼已經能微微睜開。當俞楓晚走進來時,那隻琥珀色的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

"水..."時霁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俞楓晚扶起他的頭,小心地喂了幾口溫水。時霁的喉結在蒼白皮膚下滾動,像隻瀕死的鳥兒。

"俞城..."他艱難地吐出這個詞。

"還沒找到。"俞楓晚放下杯子,"警方認為他可能已經..."

時霁搖頭,動作輕微但堅決:"小心...他會..."

"别說話。"俞楓晚按住他的肩膀,"你需要休息。"

時霁的左眼突然湧出淚水,順着太陽穴滑入鬓角:"對不起...我騙了你..."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時霁掙紮着要起身,被監測儀的警報聲打斷。護士沖進來檢查,俞楓晚被迫退到走廊上。

透過門縫,他看見時霁的嘴唇仍在蠕動,像是在重複某個詞。唇形看起來像是..."媽媽"?

再次被允許進入時,時霁已經睡着了。俞楓晚輕輕整理他被角,發現枕頭下露出紙片一角。抽出來看,是一張被血染紅的便利貼,上面潦草地寫着:"307病房通風口第二層,鑰匙在光裡。"

俞楓晚立刻想起海濱療養院那個奇特的通風系統。時霁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告訴他這個,究竟...

"俞先生?"護士在門口叫他,"醫生需要您簽一些文件。"

醫生辦公室裡,主治醫師推過來一疊檢查報告:"時霁先生的血液檢測有些異常。"他指着某項指标,"我們發現他體内有高濃度的苯二氮卓類藥物殘留,遠超正常治療劑量。"

俞楓晚皺眉:"他被下藥了?"

"更像是長期過量服用。"醫生調整着眼鏡,"這類藥物用于治療焦慮症,但過量會導緻幻覺、記憶混亂..."他翻到下一頁,"更奇怪的是,我們在他的胃内容物裡發現了這個。"

照片上是一小片金屬,形狀像微型鑰匙。

"患者一直拒絕解釋它是怎麼進入消化系統的。"醫生歎氣,"考慮到他的精神病史..."

"什麼精神病史?"

醫生遞過另一份文件:"青山特殊教育學校的轉診記錄顯示,時霁先生曾被診斷為解離性身份障礙,也就是俗稱的多重人格。據記錄,他的另一人格自稱'沈清'——"

"他母親的名字。"俞楓晚的血液瞬間變冷。

"是的。這個人格通常會在他遭受極度壓力時出現。"醫生壓低聲音,"學校記錄顯示,有一次'沈清'人格控制了身體近兩周,期間寫了大量建築設計方案,風格與他本人截然不同。"

俞楓晚想起時霁電腦裡那些精妙的設計圖,有些确實帶着明顯的女性化特征——曲線更柔和,細節更繁複,就像...母親的設計風格。

"他現在有危險嗎?"

"生理上正在恢複。"醫生猶豫道,"但心理上...我建議轉入專科醫院。這類患者常有自殘傾向。"

"不必了。"俞楓晚斬釘截鐵地說,"他會跟我回家。"

回到病房時,時霁已經醒了,正盯着天花闆發呆。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頭,左眼裡的情緒複雜難辨。

"你聽到了?"他輕聲問。

俞楓晚點頭,在床邊坐下:"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時霁苦笑,"說我身體裡住着我死去的媽媽?說那些你欣賞的設計圖其實是她畫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尖銳,"還是說我根本分不清哪些記憶是我的,哪些是她的?"

監測儀發出急促的警報。俞楓晚按住時霁顫抖的肩膀:"深呼吸。"

時霁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驚人:"那晚在碼頭...有段時間我不記得發生了什麼...等我清醒時,俞城已經..."他的瞳孔擴大,"如果...如果是'她'推了他..."

"他是自己跳下去的。"俞楓晚堅定地說,"所有人都看見了。"

時霁的呼吸漸漸平穩,但眼神依然渙散:"哥哥...如果我變成'她'...請把我鎖起來..."

俞楓晚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他俯身将時霁擁入懷中,感受到少年單薄的身體在自己臂彎裡顫抖。

"不會的。"他輕聲承諾,"我會看着你。"

時霁在他懷裡僵住,随後爆發出無聲的哭泣。淚水浸濕了俞楓晚的襯衫,滾燙得像熔化的鉛。

當天下午,俞楓晚獨自驅車前往海濱療養院。這座即将被拆除的建築在夕陽中投下長長的陰影,像具巨大的骷髅。307病房的通風系統已經被警方取證拆得七零八落,但他記得時霁紙條上的提示——"第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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