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陳涵（十二）

陳涵怔住了。

“你和她談什麼？”

“就是……談了！”張周捷急了，“你懂不懂？”

見陳涵還是沒反應，張周捷搗了一下他：“就是，談朋友，處對象！懂不？你傻了？”

陳涵愣了好幾秒，才看向張周捷：“你不是喜歡……”

祝卿安嗎。

“别提了！”張周捷一把捂住他的嘴，“我回頭找機會和你說。這個事以後都别提了。”

見陳涵比了OK手勢，張周捷才放開他：“……下周四，我和她請你們喝星巴克，記得來。”

“……這麼豪。”陳涵感慨一聲，忽然反應過來，“‘你們’？還有誰？”

“祝卿安啊，”張周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臉色怪怪的，“她們是好朋友。”

“……哦，知道了。”見張周捷就要往外走，他伸腳。

“啊！我靠，你吓死我了！”張周捷差點摔一跤，作勢要來摟陳涵，陳涵一閃身避開了，先一步躍進走廊，“記得請我吃烤冷面！”

“就是這樣！”一上遊戲，陳涵立刻倒豆子似的把前因後果都講給瓜瓜聽，“還是周捷先表的白，他還給我看了聊天記錄，真的聊得夠酸的！”

“……你就這樣和我講了？你哥們不是問你保密嗎。”瓜瓜問他。

“……唉，你又不認識他們。周捷和我小學就一起玩，他的事絕對不能和爸媽講，同學的話傳一嘴也全知道了。但是我又真的恨鐵不成鋼，”陳涵說着說着又想歎氣，“……他怎麼就是這種人。”

“什麼人？”

“……就，”陳涵搓着方向盤，指揮神使走位，“怎麼說呢……不專情？也不是，我不知道怎麼說。”

為什麼說那麼喜歡祝卿安，轉頭就這樣和姜玥在一起，突然就抛下一切過往的羞怯，大方地叫她的名字。

就像沒有喜歡過似的。

陳涵說不出那種别扭的感覺是什麼，他欲言又止，無名火隻能撒氣在遊戲裡，技能一個接一個地玩外砸，手速再次飙升。

“……我有個朋友，很專情。”瓜瓜忽然說，“她喜歡一個男生十年了。”

陳涵的動作頓了一下，差點噴出來：“不是，那不是從四歲就開始喜歡了？”

“……六歲，小學一年級。”瓜瓜有些無語。

“哦……”陳涵搖搖頭，“沒反應過來，不好意思。那确實夠久了。”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你不是在說你自己吧？！”

“不是！”瓜瓜難得急了，“是我的一個朋友，她……我的企鵝空間轉發過她消息的。”

“哦哦……真的有這種人啊？！”

“有啊，不過超級少，”瓜瓜說，“大部分人都是和你朋友那樣的。”

“……你那朋友也真是夠早熟的。”

“應該隻是她的想象吧。”瓜瓜說，“我和你說她的事，你會告訴别人嗎？”

“……嗯？”陳涵沒反應過來。

“你會跟其他人說我的朋友的事情嗎，”瓜瓜問他，“就像你告訴我你哥們的事情一樣，反正我和他們‘都不認識’。”

“……這沒什麼好說的吧。”陳涵小聲吐槽了一句，沒等來瓜瓜的回複，才老實道，“不會。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他們。他們的事情，我也隻和你說。”

“不過！你也要保密！”過了兩秒，他立刻警覺地補充。

“當然，”瓜瓜回複他，“你說的這些，我都會保密。不過，我告訴你的事情沒有那麼重要，你想和别人講也可以。”

陳涵忽然覺得很難受：“不。你不講，我也不和别人講，這樣公平。”

“……好啊。”瓜瓜說，“那你繼續說吧。”

那天陳涵去了張周捷定好的星巴克。他幾乎沒喝過星巴克，不知道點些什麼。張周捷顯然也不知道，他看向姜玥。

姜玥點了一杯星冰樂，推薦大家都喝星冰樂，說這個不苦，上面還有奶油雪頂。于是他們四個人點了四杯不同口味的星冰樂，找了一張四人桌坐下來——掏出作業。

名義上，大家是來結伴寫作業的。

但通常來說，這種活動都是一人一科，寫完之後互相交換。

實際上，這次寫作業的隻有陳涵一個，因為某對剛剛誕生的小情侶正忙着打情罵俏，根本不在乎分配給他們的作業。陳涵受不了桌面上秋千一樣亂晃的影子，擡頭看向空中打架的兩隻胳膊：“你倆坐一邊行不行？”

姜玥抽回手，條件反射地看向祝卿安。祝卿安點點頭。

姜玥轉頭看向他：“那謝謝你咯。”

陳涵抓起試卷和杯子就走，也沒坐姜玥的位置，而是直接帶着卷子去了吧台，一陣埋頭苦寫。反正去年暑假作業也沒人查，他提出幹脆每個人都做自己最薄弱的科目，這樣還算鍛煉到點東西。不過，此時也隻有他一個人在學英語罷了。

沒想到在這麼高級的環境裡，作業真的能寫進去，陳涵不知不覺做掉兩張報紙，用時比平時考試還快上不少，他甚至有些得意了，趁着有勁又拿出第三張，直到胳膊被人點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祝卿安站在吧台旁邊看着他：“他們叫你回去。”

“啊，哦，”陳涵反應過來，“我馬上來。”他收拾手裡的英語報，發現杯子已經被自己喝空了，隻剩下杯壁上挂着的泡沫。

“快回去了。”祝卿安說，從吧台上取過一張紙巾遞給他。

陳涵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直到祝卿安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陳涵才後知後覺地接過紙巾，連忙往嘴上擦，接過擦完發現紙上隻有一個小小的巧克力漬。

……是不是被耍了？

陳涵無語地丢掉所有垃圾，重新坐回位置上。姜玥和張周捷又在彼此盯着看了，兩個人還時不時傻笑一下，怪吓人的。

實在看不下去，陳涵提議：“快到飯點了，要不幹脆一起吃個飯？隔壁麥當勞？”

“……我要回家了。”沒想到先說話的是祝卿安。她看起來有些坐不住，“還有十五分鐘，我媽就會來接我。”

“那你們先走吧，我和祝卿安等會就回家了。”姜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