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神使沒關系，”瓜瓜即答，“主要是你的玩法決定的。你平時喜歡技能容錯率高一點的感覺，自然最後玩這一派玩得最舒服。”

“……還有這事？”陳涵一下子坐直了，“我都不知道我這樣。”

“嗯，我最近有看一些俱樂部的分析，”瓜瓜毫不避諱，“這個方向是他們提到的，還挺值得參考的。也是聽人家教練解說了，我才知道你有點這樣。”

陳涵不吭氣了。他想到自己考試粗心的問題，難道他打遊戲也這樣，因為粗心，所以才需要用技能容錯率高一點的神使？

“走神了？”耳麥裡忽然傳來瓜瓜的聲音，她提高了音量，“醒了嗎，這位南柯太守？”

陳涵才發現自己一直隻走不打，下意識貼着上路草叢，幸好沒有受傷，但是也什麼都沒得到。頻道内隊友早就在說他了，陳涵匆匆跟到瓜瓜身邊，開始放技能。

他老實道：“下一把我給你打輔助吧。”

“你當牧童挂我身上嗎？可以啊，不是說好寒假要帶你，”瓜瓜說完，又輕歎一聲，“對你來說會不會有點無聊。”

“當然不會，和你一起玩就不會無聊。”陳涵下意識說完，一拍腦袋，“……唉！”

“……怎麼了？”

陳涵下意識想将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又趕緊将注意力集中在戰局中：“哦哦哦，沒事。就是，我想說，就是我想，我……是不是有點太粗心了。”

“怎麼了，終于發現自己身邊有暗戀自己的女同學了？”瓜瓜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那多半是錯覺，不要想當然，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我說的就是學習！”陳涵幾乎要隔着屏幕撞到瓜瓜的太平公主上，“我這次期末考很不理想，每門課都做錯好幾道題，明明算式都列對了……”

陳涵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自己那些令人眼前一黑的憋屈錯誤，越講殺意越重，殺到最後隊友紛紛開始誇他崛起了。陳涵看着自己令人滿意的戰績，賞心悅目的人頭數，心情多雲轉晴。

瓜瓜沒怎麼說話，隻是偶爾“嗯”一聲，或者問他“然後呢”。

“……就沒有然後了，”陳涵道，“總之，我這些題都這樣。”

瓜瓜好一會沒有說話。

她的沉默讓陳涵心裡更加沒底。

可是他也不想先說話。他盯着瓜瓜的許穆夫人，給她加血。

瓜瓜一直殺到下路無人，才在塔邊開口：“你剛剛說的我沒有太聽進去。你平時審題會劃關鍵字嗎？”

“會啊！”陳涵立刻道，“我每個都圈。”

“每個都圈？”瓜瓜問他，“‘每個’是什麼意思？”

“當然就是做這個題所需要的所有條件！”陳涵理所當然道，他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其實有些條件不用圈？”

“試下給條件分分類呢，或者試試着重号、下劃線也不錯，”瓜瓜說，“我覺得圈太多有點影響閱讀，不過你習慣了就不會影響。”

“我覺得不是這個問題……”陳涵感覺到有些焦慮，正好控制着牧童騎上許穆夫人肩膀，騰出一隻手來按太陽穴。

“試試看倒推？”瓜瓜道，“等所有題寫完了再檢查……你會不會注意力本身不夠集中？”

陳涵眼皮一跳：“……是嗎？”

“你可以試試看訓練自己的注意力，”瓜瓜背着他就往敵方靈脈陣沖去，“别人刷題多、進步快是别人的事，你也有你的事。記得自己的節奏，不要被别人影響。”

“……好。”他沒聽明白，但是不妨礙他先答應下來。

一直到大破靈脈陣，勝利字樣閃爍眼前，瓜瓜才問他：“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嗯？”

瓜瓜說：“你最近打遊戲的時候，想的東西變多了。”

陳涵張了張嘴，沒能說出反駁的話。

因為瓜瓜馬上舉出了讓他沒有任何借口的例子：“最近我們雙排的時候總是在聊天，沒有專心戰局。我以為你不說話的時候是在認真打，結果也是在走神。”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陳涵幹巴巴地解釋。

“不用道歉啊，”瓜瓜說，“你最近考學壓力很大，這都是難免的。平時隻要少想一點有的沒的，把眼下能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她頓了一下，“這麼說也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了。”

“……”陳涵不吭聲，再多反駁和解釋似乎都閑得無力。

“你先保證自己不會挂掉，然後再給你的打野加血。”瓜瓜說，“不就是這樣嗎？”

陳涵看着眼下的戰局，沒忍住笑出了聲。

“是啊，你說得對，”他認真看着屏幕裡卷入一對三的許穆夫人，打出牧童的笛聲，“遵命，野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