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起身,從藥箱裡拿出了幾個指甲蓋大小的香呈上,道:“回皇上,這就是了,别看它小,隻要将其點燃,攝入了一點點,不消一刻鐘,就會讓人進入對方想要的幻境!”
“嗯,很好,隻有這麼點兒嗎?”葉榮榆看了下,就四顆,太少了。
聞言,秦正的表情很苦,能有四顆都不錯了。
“皇上,這個煉取的藥材太少了,所以隻有這麼多!”
葉榮榆好奇,“什麼藥材?”
“罂su!這還是藥材庫裡僅剩的一點兒,是前年夷南部族進貢來的,現在全沒了!”秦正有點兒心疼,這藥材還有麻痹的效果,能讓傷者感受不到痛苦,對傷者來說可是良藥。
“這樣啊,那讓人去夷南多帶些回來便是!”
就等您這句話了!
罂su花在夷南部族是聖花,隻有族長才有,要想得到人家聖花,還不得皇上親自開口。
“那皇上,您親筆書信去吧,這是人家的聖花!”一般人去,人家不給。
“嗯!好,你回吧,朕一會兒試試這香如何!”葉榮榆點着頭,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
秦正見她似乎不上心,臨走前提醒道:“皇上,您可别忘了。”畢竟這樣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作為醫王蘇藥的唯一親傳弟子,葉榮榆的專用太醫,秦正少時,沒少被葉榮榆忽悠放過水,所以他怕了,這罂su是味好藥材,為醫者最是喜歡這些奇珍異材。
葉榮榆好笑的看着他,自己的信譽在秦正這裡不高啊。
“朕這就寫,行了吧,不會再騙你了。”
想起年少時,自己好幾次偷跑出宮,讓他和顔如卿打掩護,說要給他帶着皇宮中沒有的藥材,卻次次食言。回來挨了打,還是他跟着他師父來替自己療傷,每次都用哀怨的小眼神看自己,那意思就是:太子,說好我的藥材呢?你又騙我。
葉榮榆搖着頭去了龍案那邊,秦正和自己一樣,都是關在皇宮之中長大的鳥雀,那時候帶他出宮,他沒挨打,抄醫書,抄了一個月。
秦正錯愕,皇上何時這麼好說話了?他研究藥物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想得出神,葉榮榆已寫好了書信,遞給他,道:“拿去吧,你找個信得過之人前去!”
秦正驚悚,皇上這變得太快,他很慌。
不理會他精彩萬分的神色,葉榮榆回了内殿,繼續布置她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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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到了翻牌的時辰,葉榮榆本想用柳知鸢來試試,但想了想,還是換一個,人家都扭傷了腳,擺明不想自己傳召嘛。
于是便找了管愛蓮,果然,她吸入迷香後,便進入了幻境,看她那樣子,葉榮榆别了頭。
管愛蓮這是看到了和自己颠龍倒鳳了吧,看那一臉迷醉,葉榮榆看不下去,又不能這麼早出去,不然明日“皇上不行”的傳聞又傳出去了。
柳知鸢聽婢女來報,皇上召了蓮妃,氣的她牙根疼,白天雖說不解風情,但皇上不是對自己挺有好感的嗎?
“去,讓人盯着,看看皇上在蓮妃那兒待了多久?”柳知鸢冷靜下來,吩咐着貼身婢女。
柳曉垂頭應是,眼神閃過一瞬間的狠戾。
第二天,皇上在蓮妃的宮殿待了一夜,讓蓮妃下不來床的消息在各位妃嫔間傳開。
葉榮榆扶額,她哪裡知道秦正給她的迷香藥勁兒那麼大,蓮妃一整夜都在瞎叫,搞得她驚悚不說,還不敢睡。才導緻早朝時兩眼烏青,柳太傅更是直言讓自己節制。
她真想一個玉玺給他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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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到了八月二十,今日是襄南王大喜之日,葉榮榆有了借口偷個小懶,給百官放假,都去喝肖銘钰的喜酒,就是她自己,也換了常服前往,還帶上了柳知鸢。
迷香也給柳知鸢用上了,柳知鸢的表現,嗯,比管愛蓮還放肆,果然不是第一次的人,總要放得開些。
今晚,她得讓好戲一出挨着一出。
葉榮榆去得很低調,她出來時,故意沒有使用任何儀仗,柳知鸢身邊倒是給安排了四名護衛,還有一名婢女。
美其名曰:這是襄南王大婚,朕大張旗鼓的去,難免得搶了人風頭,不好,不好!
肖銘钰全程那一副吃屎的表情煞是精彩,給她敬酒時,更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微笑,看得葉榮榆暗自狂笑,心情甚佳。
看着他們堂也拜了,自己酒也喝了,該走了。
臨走前對柳知鸢道:“愛妃難得出來一次,不妨多待一會兒,想必你也想家,待會兒可和太傅多叙叙,要回太傅府也可,朕就先回去處理政事!”
楚梁民風開放,應該說是自她父皇登基後,民風開始開放的,并沒有男女不同席之防。
柳知鸢似乎從進門到現在就有些心不在焉,葉榮榆的話讓她一陣欣喜,面上卻遲疑一會兒,然後才道:“臣妾謝過皇上!”
葉榮榆帶着兩名貼身侍衛悄然往外走,還沒走到門口,便聽到一陣嘈雜,面上疑惑,看向肖銘钰,心裡卻樂了。
大門口圍了不少百姓,為首的是一群市井之人,其中一名高大魁梧,滿臉絡腮胡的漢子手裡拎着舒晉安。
“大膽,爾等這是做甚?”肖銘钰率先開口,膽敢在他的喜宴上鬧事,這些人是不想活了嗎。
給侍衛打了手勢,命他們趕人。
好歹也是朝廷封了侯爵,這麼狼狽的被拎着,丢人!
絡腮胡見狀不好,大聲喊道:“草民參見王爺,草民不是有意來找事的,隻是今天草民去舒侯爺府讨債,舒侯爺說您給,所以就來了!”
“草民是外地人,不知道今天您大婚,實在對不住,隻是這已經來了,草民明早就要回安州,草民鋪子裡的工人還等着草民的銀子發工錢,望王爺做個主!”
身後的衆賓客已經紛紛圍了過來,皆是一副觀戲的模樣看着,有的開始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