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農忙,玩耍之事逐漸沉寂,蔡芙與大馬四個閑人回到了以往一起上下學的日子。
“賣布——賣布嘞,收菜——收菜嘞!”
蔡芙幾人下學回家後特意繞道到村口,許久沒去了,他們想去看說書人在沒在。
方到路口,就聽到貨郎搖着撥浪鼓吆喝的聲音。
二牛羨慕極了,“真想做個貨郎,能一邊玩一邊賺錢。”
大馬給了他頭上一個暴栗,“就你這懶貨,受得了賣貨郎每日風裡來雨裡去?”
蔡芙撇開二牛和大馬的插科打诨,喃喃自語:“奇怪,以前沒見過這個貨郎啊。”
說書人沒來,他們在前街逛了一圈才心滿意足歸家。
次日蔡芙聽姜先生講授,念書吐字清脆悠揚,如玉擊,若琴音。
她情不自禁和姜芷川感慨道:“聽姜夫子的課聽得如癡如醉,多半緣由姜夫子說話好聽。不過就是因為姜夫子講課,我還以為神都人說官話都和姜先生這麼好聽,昨日賣雜貨的人來了,說話抑揚頓挫聽着好累。”
姜芷川本想告訴姜芙說話發聲也是一門學問,突然察覺到蔡芙的話,連忙問道:“你是說昨日賣貨郎是說官話的還是神都口音?”
蔡芙點頭,“是啊,貨郎沒聽懂三根爺爺的土話,還是我翻譯的。”
姜芷川若有所思,對蔡芙道:“如若你再看到那貨郎來了告訴我一聲。”
蔡芙意識到這是姜芷川對她的第一次囑托,滿口答應,下學後囑咐小驢探聽。
半月後,下學後蔡芙與大馬打過招呼後,興沖沖跑去後院找姜芷川,遠遠看見姜芷川和趙子恒站在桃花樹下不知道在說什麼。
蔡芙細看,發現趙子恒面沉如水,應該是在和芷川争論。
蔡芙剛走過去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到趙子恒把芷川推翻在地上。
這些天她早就把芷川當作自己人了,她護短心切,想也沒想猛地沖過去把趙子恒推開,又連忙把芷川扶起來。
“你沒事吧?”蔡芙緊張看着姜芷川。
見姜芷川表面沒有大礙地站起來,蔡芙才松了口氣。
“蔡芙!你居然為了姜芷川推我?”趙子恒被推翻在地。
他一臉不可置信,他陪蔡芙到處玩,還不如一個整天悶在院子裡的姜芷川?
聽到趙子恒怒氣沖沖的诘問,蔡芙莫名心虛,“是你先打芷川的。”
趙子恒聽懂了蔡芙的言下之意,氣笑:“你的意思是姜芷川比我這個陪你玩了那麼久的人還重要?”
蔡芙見趙子恒每次生氣就會變得豔麗的臉色,不禁恍惚片刻。
這一絲恍惚被趙子恒抓到,他以為蔡芙聽她說話不耐煩,怒道:“你竟如此輕視我,連我說話也你走神?”
蔡芙怕趙子恒被她氣病就惹麻煩了,連忙解釋:“我沒有,我隻是覺得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看。”
“你!”趙子恒咬牙切齒,卻雙唇緊閉。
蔡芙這下覺得自己理虧了,疾步過去把趙子恒拉起來,“都怪我不小心,你快起來。”
趙子恒不肯起來,雙眼深深望向蔡芙,道:“蔡芙,你太讓我失望了。曾經我對你的那些好,都當好心喂了驢肝肺!”他拍了拍衣袖往後院去了。
趙子恒離開,蔡芙心中莫名沉下,她轉頭不安問姜芷川,道:“芷川,你和子恒為何吵架?”
姜芷川未言未語,盯了一會蔡芙,輕聲道:“趙子恒比我更先适應這裡。”
蔡芙沒聽清,近身問他:“你被趙子恒打,要不要告知夫子?還是你有什麼難言之隐?”
“一點口角,你不必憂心,我與他之間的事會告訴夫子的。”
蔡芙想到這也許是阿母說的家醜不可外揚,他們要關起門解決,點頭示意理解。
她站在此地回想自己找姜芷川的目的,忙告訴他那個貨郎今日過來前街了。
姜芷川如往常一樣淺笑道:“多謝你來告知我此事。如若你沒什麼事,我去更衣了。”
蔡芙心底好奇,她既想知道姜趙二人為何吵架推搡,又想知道姜芷川為何想知道這個貨郎的事。
隻是與姜芷川相處已久,她知曉這個樣子的芷川心情不妙,隻能走開。
姜芷川回屋更衣後去了隔壁,屋内一個妙齡男子正在寫信,此人名叫青奴。
如若蔡芙在此就會認出他是被二牛感慨“膚白貌美不似凡人”的總角少男。
自青奴來蔡家塢後幾乎足不出戶,一次也沒與蔡芙碰面。
姜芷川道:“那個神都口音的貨郎又來了,如無意外,他應該就是趙子恒招來的趙家奴。”
青奴起身行禮後答道:“不是來找我們的人,卻也露了行蹤,我會和趙公子詳談一番,這貨郎令高登去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