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川解決了心事，蔡芙卻帶着滿腹心思回家。

一路上她都在想剛才的事，眼睛無緣無故地泛酸，“我就不該管他們的争端，這下惹事上身了。”

蔡芙回憶，她先看到子恒發怒，随即推芷川，子恒平日身體好，芷川身體差一些，她怕子恒打芷川，才把子恒推開拉芷川。

誰知趙子恒之前力氣不小，這次居然被他推倒在地。

她承認這點是她的錯，她不該不問前因後果就對子恒使那麼大的勁兒。

隻是那時情急……

忽然蔡芙發覺自己沒錯！她怕他們打架才情急去阻止。

她都對趙子恒說了不小心，趙子恒就因為被推了一下對她放狠話，說她狼心狗肺，把之前的交情都抹掉。

蔡芙頓時雙眼垂淚。

還有姜芷川，明明是他和趙子恒的矛盾，結果他人就站那裡不動。

她問前因後果，他也不告訴她，倒顯得她稀裡糊塗做了糊塗事，還不能知曉原因。

蔡芙一路亂想狂奔回家，快到家門口時蔡芙把眼淚弄幹淨。

她照常在門口喊了幾聲，卻見家裡安靜異常，前堂桌案亂作一團。

蔡芙察覺不妙，忙往裡屋走去，循着聲響去了二姊屋裡，隻見阿母正在梳理散落的發髻，大姊在給二姊手臂發青處上藥。

“阿母，家裡着了賊？”蔡芙驚懼發問。

蔡平女見女兒回來了把她招到眼前，道：“二狗阿母今日沒找着二狗，覺得他平日裡跟着你一起玩遊戲，必定與你有關，來我們家和我撕扯了一番，方才有人來說二狗在草堆裡睡着了，她才離開。”

蔡芙生氣道：“關我什麼事？肯定是找了一圈發現我家是軟柿子才來找麻煩的！”

蔡蓮停下塗藥，轉身對蔡芙道：“小妹，你是不知道圓二嫂發瘋多吓人，她待二狗如寶貝一般緊張，和阿母吵起火了還用東西打阿母，被二妹攔下來了。你瞧二妹這手臂都發青了。你們這個遊戲玩這麼久了也該停了，之後不曉得會徒添多少麻煩。”

“小妹，你想玩就繼續玩。”蔡荷這時出聲道。

蔡平女沒贊同也沒阻止，道：“本來我不願意幹涉你這遊戲，隻是你得拿出個章程，不能開了這個頭，讓你莫名奇妙變成這群孩子的照看人，什麼責任都攬到你身上。我這邊也會帶着你阿姊去他們家和他們朝門讨個公道。”

蔡蓮一貫是個少數服從多數的，她本來看到阿母與荷妹受傷，心裡埋怨圓二嫂也有些遷怒小妹。

但家裡人都不怪小妹，她就覺得自己心地不善良，怎麼能責備家人。

等聽到阿母要去圓二嫂家讨公道，她忙勸阻：“不行，圓二嫂本來就厭惡阿母，還是等阿父回來再去吧。”

蔡蓮知曉，蔡家塢最恨母親的，不是别人，正是圓二嫂。

“她本來就讨厭我？”蔡平女聽到大女兒的話詫異問道。

蔡蓮點頭，“阿母，你沒發現圓二嫂常常用眼睛撇你還用話擠兌你麼？”

蔡平女震驚了，“什麼時候？”

“她幾個孩子都死了，偏偏與她差不多時候懷孩子的阿母你的孩子都生下來了。”

“直到她終于求子得來了二狗，阿母卻生小妹的時候難産，圓二嫂才覺得腰杆挺直開始擠兌母親。”

“後來她見母親生下幾個女兒過得一點也不焦心，她心底就更不舒服了，此後看阿母的眼神非常不對勁。”

蔡蓮把自己的察覺細細道來，加上了一些細枝末節。

蔡蓮推斷，圓二嫂覺得她和母親同一年成親，偏偏她的孩子一個個幾乎都夭折了，阿母生下的孩子全都活下來了，這就是誘因。

蔡芙在旁邊聽着，深覺自家大姊太厲害了，她從來沒察覺過這些，隻覺得圓二嫂脾氣不好，和阿母不對盤而已。

她一臉敬佩地看向蔡蓮，“大姊，你就是我們夫子說的洞若觀火，什麼事都看在眼底。若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這事。”

蔡平女也說：“大女辨人遠勝于我。”

蔡荷自幼跟在大姊身後長大，親近蔡蓮已久，此時雙眼明亮看着蔡蓮，“蓮姊你真厲害。”

蔡蓮被母親姊妹們誇得臉色泛紅，“我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隻是祖母在世時就曾說過圓二嫂就喜歡和阿母攀比、妒忌阿母，我才留心的。”

蔡芙道：“大姊别謙虛，你這樣留心圓二嫂，全都出自你對阿母的孝心。”

蔡蓮聞言看向阿母，隻見阿母慈愛地望着她，那雙總是望着小妹的雙眼，如今也望向了她。

蔡蓮鼻尖一酸，恨不得把心抛出來都給阿母。

天色漸深，蔡紹終于歸家。正當他拿起碗水飲時，蔡芙同他講了此事還叫他一起去讨回公道。

卻見蔡紹雙眼緊盯蔡荷，問了一句衆人震驚的話。

“蔡荷，你想不想随阿父習武打獵，保護家人？”蔡紹眉頭緊皺眼含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