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處理師傅和徒弟的關系?
我也想把他當成正常徒弟,可是一看到對方那張臉我實在是當不下去。
對方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萬一是假的,是在考驗我的話,我豈不是要遭殃了。
(小字批注:媽的,我為什麼會……如此懼内,當初結成道侶不是我提出來的,上床是被逼的,他死了之後我也不安心,我是不是被PUA了?!)
(塗掉修改:桑非晚真害人不淺啊。)
——《溫弄溪日注》
溫東隅發現當一劍閣閣主的弟子本來該威風凜凜的,但是現在似乎還收獲了一分尊敬。
一舉兩得。
但是貌似是對師母的那種尊敬。
溫東隅挺無奈的,他擡頭望天,手上捧着的是山下剛剛托人買來的話本,新鮮出爐的才子佳人、宗門秘事,正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真真假假多了也就全成了真。
燈前月下,逢五百年歡喜寃家,世上民間,作千萬人風流話本。(*)
溫東隅捧着這本話本,什麼《清冷師尊霸道愛》《嬌蠻徒弟碗裡來》,他手抖了一下。
話本果然是緊跟市場潮流,這般不堪入目、這錢也能賺的下去?
***
溫弄溪起床就開始到處找溫東隅,說實話,他真的不太放心溫東隅吓跑,主要是萬一對方真的是桑非晚,現在這一切都是裝的,那更加得看的緊一點。
他穿着寝衣,遊走在自己的寝宮之内,溫東隅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絕對不會認為解香玲響、那皮肉都簡直是照着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在他看來絕非偶然。
齊之銘路過,他看着他們貌美如花的閣主僅僅身穿寝衣路過,忍不住問出口:“閣主,起床啊?”
溫弄溪嗯了一聲,懶得多說。
齊之銘嘴欠,他忍不住扒着門往裡看,“之前所收的溫師弟呢,還在床上?”
溫弄溪步履停了下來,他回頭看扒拉着門框的齊之銘,頭頂青筋隐隐跳動,面色發黑,“齊之銘,你腦子裡除了這些沒有别的嗎?!”
齊之銘面色有點失望。
“溫兄長,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齊之銘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欠,他目光殷殷切切,八卦之心路人皆知。
溫弄溪:“……”
溫弄溪:“……不要好奇那麼多。”
齊之銘真的很欠,他眼睛亮晶晶的:“溫東隅真的很像你亡妻嗎?”
溫弄溪姿态亭亭,他忍不住撸了一把寝衣的袖子,“你這麼關注這個幹什麼?”
齊之銘忍不住:“我父親說您當初是贅婿,遇到你的時候,你穿的破破爛爛的,抱着牌位,說你是被人家家裡趕出來的。”
溫弄溪歎了一口氣:……你爹知道你這麼坑他嗎?
溫弄溪面無表情,“你爹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傷心。”他聞着齊之銘身上的味道,方才不覺得,現在估摸着對方是被誰灌了酒,瘋瘋癫癫的。
果然,齊之銘原形畢露:“沒啊,我爹說你當初抱着牌位在笑,說你可有病了,頭一次看到死老婆還這麼高興的。”
溫弄溪怫然怒,齊軒宇當初求我當閣主委屈你了是吧。
溫弄溪突然有點恍惚,他不記得當初得知桑非晚死訊究竟是什麼情緒了,記得他當初抱着個牌位,墜雲霧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他那時候出身也低微,桑非晚死了之後,他被一劍閣尋到,說天降大命于他也。
他一時之間有點茫然,怅然若失的感覺,取代了被齊之銘詢問的愠怒。
他發現他對桑非晚的來曆所知甚少,如若是當初沒有于身份低微時相逢,而是現在是否會對對方有點不一樣的情愫。
畢竟他那張臉,有幾分神肖于故人。
溫弄溪發覺到自己好像遇到過許多類似于桑非晚的人,無論是喜或是不喜,他總是在無意間為對方晃神。
“弄溪兄怕是也沒有看起來的——那般無情無義吧。”齊之銘酒醉,說的話也更加肆無忌憚:“之前不小心誤入你的寝室,發現你也在喝酒,抱着酒壇子念叨着什麼晚。”
溫弄溪心想怎麼會。
他自己神志不清說出來的事怎麼能叫事,大概是在罵他罷了。
“他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你如此這般念念不忘。”
什麼樣的人?這麼些年過去,哪怕是在修真界,縱使歲月漫長,人可以百歲無憂,但是他還是感覺歲月終是難熬。
最近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有關桑非晚的一切出現?溫弄溪忽的出神。
記憶中的黑衣黑發少年,發絲如瀑散于身後,随意用頭繩紮起來,豎起一個高馬尾,看起來一切都是年少之模樣。
“救我。”那時候溫弄溪被用刀抵着,對方手指上的繭撫過自己的耳後,他那時候莫名有種對方不會傷害自己的自得之感。
猝不及防卻對上對方黑色眼眸,那是一雙殺氣騰騰的眼,但是最後也會化成一雙柔情目,隻為他一人所能得見。
“心狠手辣,絕非良善之輩。”
齊之銘醉眼微醺,“那便是壞人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