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季安舟語氣冷冰冰的。

蕭鶴塵隻是忽然想到，這個破系統可能出bug的事實，可能他死亡一次後，并沒有暫停大興王朝的時間，而是跟着他複活的時間一起運動！

也就是說，他複活的三日裡，大興的時間仍然在繼續，并沒有停止。隻是表現為，沒有死透，最後命大，又回光返照了……

季安舟也眼睜睜看着他死了三日後蘇醒，他心裡忽然有點複雜，不由得猜測季安舟當時的心裡，大概是很不好受的吧。

他仍然記得醒來後季安舟那通紅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

他便忽然變得惜命，他不想再死，怕季安舟再變成那個樣子。

他其實是抱着一絲僥幸心理的，誰也不知道現實中的自己出于什麼狀态，真的死了嗎？萬一隻是昏迷呢？被傳送隻是憑着系統都一面之詞，他還是希望回去的。

“不提那件事了。”季安舟轉過臉，沒看他。

蕭鶴塵了然，果真是系統出了問題。

還是個緻命問題。

“是我的疏忽。”季安舟語氣忽然有些自責，交蕭鶴塵忽然被狠狠觸動：“以後不會了……”

季安舟顯然不信蕭鶴塵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死而複生。

金光溢了滿地，鋪了天地間一片作作有芒，照了屋内滿地斑駁。

“無事。”蕭鶴塵還是感激季安舟：“陛下待我如此維護，臣已感激不盡，若是陛下還要苛責自己，那臣心裡也過意不去。”

季安舟沒有開口，久久凝視着滿地燦爛餘晖。

“想提醒陛下。”他有意提醒：“注意公主殿下的情況。”

“嗯？”季安舟意外的回頭看他：“此話怎講？”

“公主殿下，如今年齡都要比我還大了，為何沒有出嫁？”蕭鶴塵道。

季安舟沉默半晌，才開口道：“她不願意，我們自幼雖一同長大，但關系并不好。”

“我不好多管，宮裡的貴族她說沒一個看上的，她不願意，那隻有一個辦法。”

蕭鶴塵出聲道：“和親。”

“對。”季安舟看看蕭鶴塵，有些意外：“但如今大興和周邊國家關系并不好，戰事頻繁，她若是嫁去那種地方受苦，不如不嫁。”

蕭鶴塵悍然，季淳箐那麼對待季安舟，季安舟卻為她能不能有好歸宿着想，他覺得季淳箐簡直白瞎了季安舟一片苦心。

“那自然有蹊跷的。”蕭鶴塵想不明白是為什麼，隻能道：“她不嫁，大概也是不合規矩的吧。”

季安舟沉默的點點頭：“我對她沒什麼情分，但畢竟是我大興的女子，出嫁前，朕必然要三思後行。”

“那好，若是目前她不嫁。”蕭鶴塵道：“陛下也得多注意她……不要小看一個女子的威力。”

季安舟深深地看着他，點了點頭，選擇無條件信任。

蕭鶴塵隐瞞了她和其他男人那些偷情的勾當，隻是叫季安舟小心為妙。

*

冬日夕陽褪得早，還好一日無雪。但因為嚴寒，厚厚的雪地并沒有消融。

季安舟早早走了，說今夜奏折要批，免了授課，也好叫蕭鶴塵好好休息。

仙鶴閣外的積雪季安舟已經命人掃出了條小徑，道旁雪地平坦，一覽無餘，唯獨松樹下的小王八，蕭鶴塵走過去，忽然玩心大起。

正打算對着季安舟的同類調笑一番，卻猛然看見了旁邊畫着的……壇子。

箭頭長長的指出，還标注了一串文字：“為醋壇者，蕭鶴塵也。溫良恭儉讓，颦笑動人心，君子好逑也。”

這一定是季安舟寫的，一定是他，因為這麼醜的字，也隻有季安舟寫得出來。

蕭鶴塵：'“……”

沒看錯，季安舟果然再冰冷的皮囊下，有點自娛自樂在的。

他幹脆折了根樹枝，在小烏龜跟前寫道：“龜者，季安舟也；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是緣也。”

季安舟這是什麼心裡？蕭鶴塵莫名有種猜疑，難不成……

他不敢想下去，斷了心底荒唐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