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何家兄弟的監視,淩不疑好不容易甩脫了他們,才來單獨找程少商。
哪知,此時的程少商正與何昭君在一起,兩人窩在一處,埋着小腦袋不知道在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麼。
看見何昭君,淩不疑皺了皺眉。
許多事情,他現下不便同程少商說,但是,他卻還是希望她能安全些,再安全些。
“程少商!”淩不疑于幾步開外立住,遠遠地喊了一聲。
程少商正仰着頭笑得開懷,聽見有人喊他蓦地回過頭去,看見是淩不疑,不由皺起了眉頭,扭過頭來沖何昭君抱怨道:“不知道他叫我做什麼,這人真的是奇怪得很。”
見程少商并沒有打算過來的意思,淩不疑無奈沉了口氣,又喊了一聲。
“程少商!”
程少商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剛準備起身。何昭君一把攔住了程少商,看了看遠處的淩不疑,對程少商道:“少商妹妹,我剛好有些事情要同淩将軍說,不若我先去會會他吧。”
程少商立馬咬住下唇,一隻委委屈屈的小麻雀模樣。
“昭君阿姊,你的大恩大德,少商沒齒難忘。”
何昭君平白賺了個人情,然則當下也不好解釋,隻好輕歎了一聲,道:“也許……少商妹妹,是我要謝謝你才是。”
淩不疑看見程少商仍在原地一動不動,取而代之的是何昭君朝着他緩緩走了過來。
他冷了臉色,目光尖銳清冷。
“淩将軍。”何昭君行至淩不疑身前,福了福身子,“因你好心贈我武娘子之事,我父兄皆懷疑我與你有男女之情。加之……”
何昭君頓了頓,面色有些灰敗。
“加之我現下想同樓家退婚。我父兄便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想,于是,便用了試圖接近我的肖世子來試探你的反應,看你是否中意于我。我現下已與阿兄解釋了這個誤會……”
“何娘子的家事,不必與我這外人詳說。在下也無甚興趣。”淩不疑冷冷瞥了眼何昭君,目光越過她頭頂,看向不遠處的程少商。
何昭君當然知道,無論如何解釋,現下都是枉然。以淩不疑謹慎多疑的性子,他必不會再信她。隻是,他信與不信,她始終應該給他一個态度,而且,這個态度越快越好。畢竟,來日方長。
如果……還有來日的話。
何昭君垂下了目光,點了點頭,道:“淩将軍謹慎些自是應當。隻是我同淩将軍說清楚,也是應當。”
語畢,她也不再多話,折身往程少商的方向走去。
宴會結束得很快,何家三兄妹也毫無心情,一待宴會結束,三人便匆匆踏上了回家的馬車。直到坐到車上,何昭君忽然想起程少商給了自己的暗器設計圖紙,從袖子裡将圖紙翻了出來,左右翻看。
“這是何物?”何靖宇問。
何昭君歎了口氣,又将圖紙塞到袖中,支起窗看了看車外,道:“大兄,我們且先尋個僻靜處,同你們說說話吧。”
何氏兄弟二人神色一凜,互相看了看,均從對方目光中看到了肯定。
于是,幾人商議了一下,便去往街角的一個空曠處。
何昭君這一路思來想去,事情發展到現在,此題已是無解。她索性将肖世子是如何販賣軍火,又如何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而淩不疑又是如何察覺了不對,卻秘而不宣,講得清清楚楚。何家兩位兄弟聽得眉頭緊蹙,面色凝重。
“可……昭君,不是大兄不信任你,這些消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何靖宇有些不解。
果然還是來了。
何昭君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沉聲道:“我原也不過是家中一個不經事的小女娘罷了,阿父寵溺我,兄長們也縱容我。是以,我從不關系家裡事,也不關心國事。許多事情,你們不信我,我理解。”
“不是,昭君,我不是這個意思……”何靖宇慌忙解釋道。
何昭君搖了搖頭,道:“大兄不必解釋,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我自己也有不可推卸之責。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淩不疑查肖世子販賣軍火之事,那日我正巧與阿垚走散了。夜太深,我不敢亂走,見有人來,便躲到了一處草垛後面,然後就都看見了。”
何昭君一本正經地編着瞎話。何氏兄弟聞言,紛紛擔憂地看着何昭君,卻見何昭君神色堅毅,繼續道:“那時,你們與阿父均未歸家,此事嚴重,我又怕書信與你們,途中有誤。于是,我思來想去,便去向淩将軍求助。誰知,淩将軍對此時态度十分謹慎,若不是我何家未有把柄,我差點就被……當場射殺了。”
何昭君半真半假地說着,面色凄楚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