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從蒲雲深的臂彎裡滾到枕頭上,閉上眼,“我想睡一會兒了阿朗。”
總有想讓人騙的地方,他就知道一個。
蒲雲深給他壓好被子,等安誦呼吸漸沉,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二叔家有個開盤盛典,沒多大的事,又要把全家叫過去捧場。
重生一世,許多必要的經驗蒲雲深都不需要再摸索學習,但畢竟如今也算是羽翼未豐,需要花點兒心思把外邊的事都安排好。
最多擱那兒待一個多小時,回來還能給安安切點水果拼盤吃。
*
安誦醒來時屋裡沒了人,窗簾半拉着,蒲雲深睡的地方放了一隻超大的草莓熊,白色木桌上放了個平闆,通話時間一分一秒地往上跳着,已經增加到了一小時。
他伸手去拿。
觸到平闆後,裡邊的人聲傳了出來。
“大明星蒲雲嶺在那邊,我不是蒲雲嶺……”是蒲雲深的聲音,清潤溫和,但明顯有點不耐煩了。
“請問您是阿嶺親哥哥嗎?長得好帥!”
“幹嘛呢,别吓着我堂弟,人家還是大學生呢。”蒲雲嶺從人叢後冒出來,笑眯眯的,朝圍攏過來的記者粉絲們打了個飛吻。
大大咧咧地伸手去摟蒲雲深的脖子。
蒲雲深皺眉躲開,近一米九的身形清肅冷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進了裡門。
“架子還挺大。”
“好高冷哈哈哈哈,阿嶺被嫌棄了。”
“好帥啊,阿嶺的堂弟将來也會出道嗎?”
“大概不會,”蒲雲嶺笑意盈盈,“我堂弟是A大計算機系的,正在做遊戲,遊戲名叫“天鸢”哦,可以嘗試玩一下。”
後邊一個女生擠進來,“蒲雲深,他叫蒲雲深!”
那聲音顯得格外的大:“他是A大計算機系的系草!清冷腹黑1和病美人0,太踏馬甜了他倆!”
記者眼睛裡興奮地冒了光,七嘴八舌,對着蒲雲嶺一擁而上,什麼你堂弟是同,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你們蒲家雲字輩的有多少同志,上次那個穿的像火烈鳥一樣的蒲家少爺是同嗎。
蒲雲嶺一臉八卦,一張嘴頂八張:“火烈鳥是指誰,雲翎嗎?他小時候早戀過,大概率不是。蒲雲深他真出櫃了?哪個小0啊,這麼頂?”
“是安嶼威教授的兒子,又瘦又白,得有一米八高,不是,是我們采訪你還是你采訪我們啊……”
彼時蒲雲深已經繞進了廁所,“安安,怎麼睡了不到半小時就醒了?”
對方不知碰到了什麼地方,攝像頭毫無征兆地開了。
少年黑發雪膚,陷在柔軟的被子裡,露出一點微紅的鼻尖。
水玻璃一樣的眼眸濕漉漉的,盯着平闆。
下巴墊在草莓熊的腦袋上:“阿朗,這個手機别的軟件怎麼打不開呢?我想登我微博号。”
蒲雲深的心髒軟了下,仿佛融化成了一潭春水,融融流向四肢百骸。
正要開口,一個讨厭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奧,原來是他呀,那隻差點兒掉進湖裡、憂郁的小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