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雲深将人抱起,回頭一望,安家的數位仆從,喻辭,安嶼威都站在門口,盡皆注視着他懷裡的安少爺。
他微微朝安教授比了個口型,随及轉身。
你放過他吧。
他對安嶼威說。
*
星螺莊園得改作星螺花園了,安誦在這兒住了十幾天,完全給蒲雲深的别墅變了樣。
今天風冷,蒲雲深懷裡的那朵小玫瑰卻格外話多,以往,他犯了病就蔫巴巴地耷拉着腦袋,任由别人喂給他藥,或者掀開他的眼皮,但今天他似乎情緒高漲。
并且異常亢奮。
在車裡沒好好待着,按開車窗,讓二月的冷風正對着自己的臉吹,被蒲雲深一把合上;
到了星螺花園,先去了趟頂樓,兩腿懸空着晃悠,吹了十分鐘的風,被蒲雲深強行抱了下去;
接着,又當着蒲雲深的面把微信密碼破開,拿起手機就要出門,人走得又急又快,看起來是那種急着投胎、想要被車立馬撞死的模樣,蒲雲深攥住他的手腕,委屈又難過地低喊一聲:
“安、安!”
“我出去買東西。”安誦溫文爾雅地說。
他這副做派,倒襯得發瘋的是蒲雲深一樣。
剛才給宋醫生檢查過了,也就是說安誦心跳頻率有點快,但也在正常範圍之内。
身體沒多大問題。
也不像是ptsd發作。
蒲雲深攥緊了安誦的手腕,相處了這麼些天,他才發現,其實安誦平靜溫和的時候,總是最絕望最想發瘋的,平時這人性格的底色,是那種既會咧嘴傻笑,也會認真聽話的男孩。
“買什麼?”他小聲問。
“買……”安誦遲鈍地望向很遠的地方,眼裡映入橙黃橙黃的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