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很多東西,”他最後輕聲說,“我花光了我所有的錢,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我很有錢,”蒲雲深反駁道,男生熱烈虬勁的軀體靠近安誦,不知在說他自己旺盛蓬勃的生命力,還是在說他的個人财産,“我很有錢,你花不完的。”
于是安誦柔潤的眸光瞥向他,蒲雲深攥起他的掌心,出了門。
老邁的阿丞從一個家來到了另一個家,他的活計依舊是侍弄花草。
兩個主家出了門,他就慢騰騰地站起身,把大門阖上。
晚上十點鐘,依舊是東四區的小吃街,夜晚遊樂的天堂。
發絲柔軟的男生趴在另一個男生背上,一口一口地咬着糖葫蘆。
糖葫蘆隻有一串,他時不時的,就把糖葫蘆分享給阿朗。
購物是種極度充實又極度空虛的運動,方才,安誦沖在購物的前線,蒲雲深推着購物架殿後,進攻了一家大型超市的糖果區,薄荷味的不能買,吃進肚子裡冰涼冰涼的;奶味的可以,他倆都很喜歡奶奶香香的棉花糖;純度百分百的巧克力就不要了吧,這種東西吃進肚子裡,會苦得做噩夢……一整天裡,他倆從來沒有交流過這麼多話。
糖果被王叔運回星螺莊園了,他倆就在夜市區慢慢地逛。
安誦沒讓蒲雲深抱他,因為他說,被抱的次數太多了,這次他想被人背在脊背上。
安誦趴上去一會兒,很久都沒和蒲雲深說話。
久到蒲雲深以為他睡着了。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了脊背上放置那顆腦袋的位置,洇開了一片濡濕。
那片濡濕越放越大,微微滾燙,在夜色的掩映以及夜市的狂歡下,他脊背上一朵小玫瑰的抽泣無人知曉。
蒲雲深腳步略微一頓,清俊的眸子望向了長空。
曉夜清寒,樹影伶仃。
最終嗓音很輕地開口,背着人、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