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雲深低垂下眸,帶着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他光潔的臉,将安誦柔軟的長發推開,道:“活過來了?”
那顆腦袋暖融融的,依舊餘有晌午倦倦的模樣,但乖乖地點了點頭。
蒲雲深由着安誦摟着自己的腰,就着這個姿勢炒菜。
桉樹似乎還是腦袋不大清醒,亦步亦循地跟着蒲雲深,但沒有昨晚那麼行為熱烈奔放了,沒有老想親他,看上去有點兒老實,眸光溫和明亮,望着鍋裡的菜、以及地上的蒲雲深,但并不吭聲。
“餓了?”蒲雲深問。
桉點點頭,任是誰看見此時的他都會驚訝,這樣乖乖聽話的模樣,一點都不像那個清冷優雅的安誦學長。
回安家的風波,在糟害了安誦一天的精神後,終于差不多地快要退潮了。
方才夢醒,他餓得幾乎沒有一點兒力氣,趿拉上鞋就找到了蒲雲深,亦步亦循地跟着他,跟着這個可以給自己吃的的人。
走上餐桌後,他緩慢又很費力地咬着紫米飯團,大口大口地喝粥,讓溫暖的食物充盈自己幹癟的胃袋;他咀嚼着這些色香味俱全,在他嘴裡卻食之無味的食物,努力把它們咽下去。
他要活着。
像一棵要努力活下來的小樹。
蒲雲深認真地看着他努力吃的模樣,一顆懸着的心放下來大半,無聲地長出了一口氣,手在那一頭水流般的柔柔鬓發間撫摸,不做聲地替他绾好了青絲。
低垂下頭,注視了一瞬。
随及,不帶任何情.欲地吻了吻男生的發頂。
*
“不可能有人比我們先做出這個模型。”盧海宇說。
辦公室裡氣氛凝重,安誦的腰倚靠在身後的桌沿,細瘦的指骨握住咖啡杯,吹了吹,抿了一口。
他穿了件酒紅色的長風衣,内搭白色裡襯,優雅舒展地握着咖啡,長發挽起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