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把瓷碗往晏涼州跟前推了推,“這家客棧做包子的手藝很是不錯,即使不餓,也可以嘗嘗看。”
晏涼州收起方才對待陸子滕的陰冷态度,眼角眉梢如同春日冰河化凍,俱帶着暖意,“好,既是你給的,那我嘗嘗。”
子桑傾月在一旁看着他把整個包子吃的一幹二淨,總算在心裡松了口氣。
衆人吃飽喝足後各自回房拿上要用的符咒法器。
因為陶沅沅要去,所以陸子滕也跟着一起去。
子桑傾月則以要在客棧等子桑硯清的理由,獨自留守客棧。
晏如知曉她如今實力大不如前,沒有多想便同意了讓她一人留在此處接應。
走之前,她畫了一道傳音符給子桑傾月,如果遭遇不測,便可以憑此符傳音通信。
晏如帶着晏涼州,陶沅沅帶着陸子滕,兩對各自施展禦劍術前往泉都的邊際之處——苦海。
一路風聲蕭瑟,四人很快抵達苦海上空。
腳下海面蒼茫,不同于泉都城門附近海水的清澈藍綠,苦海的顔色深的接近墨色,多看兩眼都仿佛要被這無盡汪洋吞噬。
陸子滕坐在陶沅沅的靈筆往下看,有些眩暈,“這苦海,真是深不可測啊!”
陶沅沅還因為之前小狗哨子的事對他有些生氣,不屑道,“膽小鬼。要是害怕了就說出來,我現在就送你回客棧陪傾月姐姐。”
陸子滕撇撇嘴,語氣有些無奈,“我隻是感慨一下,沒說要回去。”
“哼!”
晏如正襟危坐,從乾坤袋中取出四張避水符,用靈力分别送到大家手上。
“大家貼好避水符,随我一起念咒,我們要準備進入海底了。”
晏涼州微微颔首,陶沅沅和陸子滕也鄭重點點頭。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晏如結印捏訣,繼續念咒,“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
釋厄劍和靈筆随着咒語聲直直往下墜落,帶着衆人沉入水下。
陸子滕和陶沅沅跟着晏如的節奏,屏息凝神,氣沉丹田。
進入水裡後,避水符立即生效,幾人可以正常說話呼吸行走,跟還在陸地上沒什麼區别。
很快幾人便到達海底。
傳言中這片海是上古魔神的眼睛所化,裡頭的海水便是魔神的眼淚。因其命運艱難坎坷,眼淚苦澀無比,故名苦海。
苦海海底比水面還要黑暗數倍,沒有一絲靈氣存在,亦沒有魚群生靈栖息,隻有無窮無盡的黑色海水。
晏如一手緊握劍柄,一手輕撫劍刃念咒,釋厄劍劍身驟然發出金光,又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懸到衆人面前,為他們明燈照亮前路。
幾人互相攙扶,在一片寂靜黑暗中緩慢前行。
往前走了幾裡路,乾坤袋忽而開始透出隐隐的光亮。
晏如把兩儀鏡掏出來,原來是缺失坎水珠的那一角在發光。
她很是欣喜,兩儀鏡有了反應,說明坎水珠就在附近了。
陶沅沅抓着晏如的衣角,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後,警惕地四處打量着,蓦地發現離他們數丈遠的地方,有個圓圓的物什正散發幽幽綠光。
她拉拉晏如的袖子,指着那物什驚喜道,“師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坎水珠?”
晏如順着她的手看過去,果然看到有個圓球狀的東西在發光。
幾人調轉方向,朝着那邊走去。
快行至跟前,有東西絆了下走在最後的陸子滕,他腳下一趔趄,差點把整個隊伍都撞的人仰馬翻。
陶沅沅轉身朝他翻個白眼,“你能不能别總是這麼冒冒失失的!”
陸子滕不好意思地讪笑道,“我下次一定注意。”
終于快走到那圓球跟前,卻有一股難聞的腥臭味道彌漫開來。
衆人被這味道熏得幾乎睜不開眼睛,晏如意識到不對勁,大喝一聲,“小心!有妖氣!”
沉沉黑水中,柔軟的觸手從四面八方過來想要攀上幾人的身體。
周圍水波微動,晏如眼疾手快飛身上前将釋厄劍握在手中,指尖靈光迸發輕撫過劍刃。
刹那間,周遭被照得亮如白晝。
四人也終于看清,那發光的“圓球”根本不是什麼神珠,而是章魚妖的一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