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桦也不急,等着他說話。
“趙暢說你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單純。我讓他舉個例子,他說不出來。他為什麼覺得我喜歡的是你的單純啊。”段浠看起來很是費解的皺着眉,“我喜歡的是你,第一眼喜歡的就是你,我想着要是你在我身邊,我晚上是不是就能睡着了,是不是就不會再回想起自己如何恐慌的躲在巷子裡,是不是就不會做噩夢了。”
張桦把筷子放下,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人,隻能低頭不言語。
段浠頓了頓,繼續說到:“我知道你在等,等十天以後我們倆橋歸橋路歸路。不過這不可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胡歡歌,但你既然可以喜歡他,就可以喜歡我。”
這頓飯在沉默中結束,張桦回到房間,她有點煩躁。她本想冷處理這件事,再不濟惹段浠生氣,沖自己扔個杯子啥的,自己也就有理由拒絕他了。
但是軟刀子她怎麼躲啊?
站在窗邊深呼吸,張桦覺得外面的那個噴泉太紮眼了,看的她心煩。
她抄起椅子想砸向落地窗,但是想着自己賠不起,又放回去了。
張桦接受着傭人的視線,第一次出門,走過院子,坐在秋千上曬太陽,中午的風冷飕飕的,好在太陽暖。
過了一會,張桦把羽絨服脫掉疊好,走到噴泉裡,這裡的水流聲可以蓋過她的哭聲。
她終于可以放肆的哭一場了。
張桦五天隻和兩個人說過話,壓抑的情緒總需要一個宣洩口,她不敢砸東西,她隻能霍霍自己。她瞧不起這樣的自己,卻無能為力。
哭夠了,就坐在噴泉裡對着水柱說話,把自己這些天想說的說個遍,想罵的罵個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凍到指尖都木了,張桦才站起來,濕漉漉的穿上羽絨服,上樓洗澡,留下一串水痕。
張桦鏡子裡看自己,眼睛腫了,一圈都是紅紅的。她沉沉的歎口氣,從衛生間裡走出來,頭還沒擡起來,就看見段浠站在自己面前。
“你……你哭了?”段浠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到。
段浠接到傭人的電話,說張桦跑到了噴泉裡去。
他抓着衣服就回來了,噴泉裡的水是涼水,更何況現在還是冬天,張桦感冒了怎麼辦。
他也知道,傭人口頭勸勸,張桦是不會理會的,但也不能強行把她抱出來,隻好自己立刻趕了回來。
“哭了。”張桦直截了當。
“因為我把你關在這裡嗎?你想去哪,我可以陪你……”段浠話說一半,注意到張桦發尖的水,“我讓廚房煮了姜茶,你要喝點嘛?”
“我不喝。”
“你剛才淋了這麼久涼水,不暖暖身子會感冒吧。”
張桦醞釀了一會,擡頭看他:“我不喜歡吃番茄,但是我連喝了三天番茄湯,因為我不敢說我不喜歡,我想砸玻璃,椅子我都擡起來,猶豫一會又放下去了,因為我賠不起,我聞姜味就想吐,但是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我勸自己還是喝下去吧。所以,你猜,我為什麼喜歡胡歡歌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