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桦盯着天花闆看，胡歡歌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她聽了個大概。但是大概已經夠了，她想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隻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很輕的兩下敲門聲傳了過來，張桦起身去開門。

胡歡歌手裡握着一個煮熟的雞蛋，怔怔的看向張桦，他還以為她沒醒。

“為啥拿個雞蛋啊？”張桦注意力被他手裡的雞蛋吸引住了，沒有看見胡歡歌一瞬間的表情失控。

“你眼睛腫了，我拿雞蛋給你敷敷。”

張桦接過雞蛋，說了一句謝謝。她不是個會照顧人的，笨手笨腳的用雞蛋在眼睛上打滾，壓着還有點疼。

“我來吧，我比較擅長。”胡歡歌說着，手已經把雞蛋拿回去了。

下巴被挑起，張桦被迫擡頭。

本來是略顯暧昧的動作，胡歡歌眼睛裡隻有認真和絲絲的心疼。

張桦看不到但能猜到。

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胡歡歌用勺子攪着粥，想着該怎麼跟張桦說她可以不用急着去學校。

“你說，段浠給我請十天假，那我是不是可以繼續玩啊？”張桦瞄了一眼就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對哦，那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我衣服都在宿舍，我該回去了。”張桦咽下最後一口油條，抽出紙巾擦手。

胡歡歌盯着她的動作看，沒什麼反應。半分鐘的沉默後，他點點頭，“好，我一會送你回去。”

“胡歡歌。”

這好像是張桦第一次喊過他全名。他怔怔的看向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好像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又好像不知道。你所了解的我是我想給你看的那個我。”張桦把紙揉在手心，她覺得自己好久沒見的良心冒尖了。“打個比方，你了解我是因為看了我的日記，但是日記是我寫的，我要是想，日記裡的我可以是任何人。”

“所以不用感到愧疚，當初是我選擇了站在你這邊，即使以後可能會後悔，但這終究是我自己的選擇。做你自己想做的吧，最起碼不要辜負了自己。”

胡歡歌聽完，臉上從些許困惑變成了淺笑：“好，我盡量不讓你後悔。”

“也不要辜負了自己。”

“好。”

張桦站在校門口，盯着對面停着的亮藍色的車。

她以前沒見過，但是這抹顔色在小說裡面經常出現，段浠開着這輛車送女主上班，什麼甜膩的話都說過，什麼傷人的話也都說過。

隻是現在出現早了。

為什麼早了，她也不知道，故事發展近乎失控，她能相信的隻有作者所寫的人物底色。

而段浠，骨子裡就是個惡劣至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