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娘親剖開自己肚子取出冰髓,才保住你這條小命。"王氏褪去瘋癫面具,露出與生母七分相似的容顔。她指尖撫過冰棺上的西域地圖,七處紅點如星辰閃爍:"現在,該讓那些喝過鶴頂紅的雜種付出代價了。"
地圖翻轉,露出密密麻麻的機關獸圖譜,每個關節都嵌着黃金打造的曼陀羅花紋——與沈明玥今日所戴的翡翠镯子花紋一模一樣。
沈昭握緊手中鋒利的手術刀,深吸一口氣,猛地刺入心口。劇痛瞬間蔓延全身,前世的記憶卻愈發清晰。她看見生母被活埋時那雙絕望的眼睛,緊攥着半塊玉珏;看見二房夫人房中那尊青銅鼎,鼎底刻着詭異的波斯文,與鶴頂紅的配方同源。所有線索,所有謎團,指向了深藏不露的幕後黑手。
窗外,飄進的雪粒凝成紙錢模樣,一片片在空中飛舞。遠處,傳來模糊的童聲:"七月半,嫁衣裳..."聲音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令人不寒而栗。
一個黑影突然從暗處沖出,來到沈昭面前,染血的雙手塞給她一枚玉珏。沈昭看見來人腰間挂着的玉佩,正是她穿越那日在護城河裡撈起的生母遺物。
玉珏入手刹那,一股冰涼的氣流湧入體内。同時,密室牆壁轟然翻轉,露出滿牆的西域機關獸。每個獸首都銜着一枚血色玉珠,散發詭異光芒。沈昭知道,這些玉珠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小心!"黑影猛地将她撲倒。三支羽箭釘入床柱,箭尾紅綢系着的密信寫着:子時三刻,西角門。沈昭望着銅鏡裡自己脖頸滲出的血珠,忽然輕笑。前世至死不知,喂給生母的毒湯裡,混着能緻幻的西域曼陀羅——而今日這鶴頂紅,不過是真正殺局的開胃酒。
亥時的更鼓敲響時,沈昭握着溫熱的嫡母血走進密室。冰髓寒氣刺入骨髓的瞬間,她看見生母被鐵鍊磨破的腳踝上,系着與沈明玥今日所戴相同的翡翠镯子。千年寒霜順着血脈蔓延,她突然明白為何每次靠近嫡母都會心悸——那根本不是瘋癫之症,而是血脈相沖的警示。
前世被剜去雙目那日,穩婆曾說她眼中流出的血是藍色的,此刻才驚覺,那是冰髓寒毒入血的征兆。
"姐姐好手段。"沈明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裙擺掠過滿地冰渣。沈昭轉身時手術刀已抵住她咽喉,卻在看見對方腕間曼陀羅印記時頓住——那是《肘後備急方》記載的"血蠱",唯有至親血脈被種蠱者可見。
記憶突然翻湧,昨夜乳母咽氣前說的"二夫人房裡的青銅鼎..."在腦海中清晰起來——鼎底暗格裡,藏着生母被剜出的心髒。
"二妹妹的翡翠镯子,"沈昭指尖劃過冰棺上的機關紋路,寒霜順着指尖爬上沈明玥的皓腕,"用生母心頭血溫養了十年,倒是比鶴頂紅更烈。"
話音未落,窗外飄雪幻化成紙錢模樣,遠處傳來模糊童聲:"七月半,嫁衣裳,新娘梳妝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