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冷得刺骨,沈昭将昏迷的裴硯沉入冰窟。懷中匕首紮進心口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昨夜從二夫人屍身上取下的碧玉镯泛着幽光,映出密室暗格裡半開的冰棺——本該裝着鲛人淚的匣子空空如也,隻剩張泛黃的信箋,上面歪扭寫着"七月十五,子母蠱成"。信紙邊緣沾着暗紅,像極了母親咽氣前咳在帕子上的毒血。
沈昭伸手探入寒潭,指尖觸到冰棺底部的凹槽,那裡本該嵌着鲛人淚的玉匣,此刻隻剩半枚染血的鲛珠。
"娘娘!"侍衛的驚呼聲穿透雨幕。
沈昭将染血的鲛人淚塞進裴硯口中,看着他腕間并蒂蓮紋路滲出金血。器官置換術的反噬開始發作,她咳出的血沫在雪地上綻開紅梅,與密室銅鏡的裂痕漸漸重合。十年前母親被毒啞的咽喉,此刻正在她顱内發出最後的嘶吼:"昭兒...喝...喝他的血..."
寒潭倒影中,她看見自己鬓邊的金步搖正滲出黑血。昨夜從二夫人屍身上取下的碧玉镯此刻泛着幽光,映出密室暗格裡半開的冰棺——本該裝着鲛人淚的匣子空空如也,隻剩張泛黃的信箋,上面歪扭寫着"七月十五,子母蠱成"。
暴雨拍打冰棺的聲響中,沈昭摸到袖中硬物。借着幽藍的鲛人淚微光,她看清是半枚染血的鲛珠,與三日前從庫房失蹤的那枚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心形。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她将鲛珠按進裴硯心口,看着他腕間佛珠殘骸化作金粉滲入肌膚。
昨夜小桃墜井時攥着的半塊玉佩,此刻正在她掌心發燙——上面刻着的生辰八字,分明與她襁褓中的玉佩分毫不差。沈昭突然想起,昨夜在二夫人屍身上發現的碧玉镯,内側刻着的詩句後半阙,竟與她幼時母親哼唱的搖籃曲暗合。
暗室突然傳來機括轉動的聲響,沈昭猛地将裴硯護在身後。密室的石壁上緩緩浮現出血色符文,那是苗疆失傳的"九宮鎖魂陣"。她忽然明白,這場持續十年的陰謀,從母親咽氣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暴雨拍打窗棂的節奏突然變得規律,像極了母親教她辨認的苗疆密語。沈昭蘸着裴硯心口的金血在石壁刻下符咒,昨夜剜骨的劇痛讓她靈台清明——原來器官置換術的真正用法,是要以施術者心頭血為引,将毒素渡給至親之人。
"娘娘當心!"裴硯突然睜眼扣住她後頸,眼底翻湧着血色。沈昭望着他心口愈合的傷口輕笑,任由他掐得指骨咯咯作響。
寒潭倒影中,她鬓邊金步搖正滲出黑血,昨夜從二夫人屍身上取下的碧玉镯此刻泛着幽光,映出密室暗格裡半開的冰棺——本該裝着鲛人淚的匣子空空如也,隻剩張泛黃的信箋,上面歪扭寫着"七月十五,子母蠱成"。
信箋突然無風自燃,灰燼在空中拼出"沈青梧"三個血字,正是二十年前被滅門的醫女姓氏。沈昭突然想起,母親咽氣前攥着的半塊玉佩,背面刻着的正是這個姓氏。
暴雨中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沈昭将最後半枚鲛珠塞進裴硯口中,看着他腕間浮現的并蒂蓮化作利刃。當第一支羽箭破窗而入時,她拉着裴硯滾入密室暗河,湍急的水流中,她聽見自己嘶啞的笑聲:
"大人可還記得,三年前雪夜您跪着求來的佛珠——是用沈家滿門的血淬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