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那年,他偷潛入藥王谷禁地,隻為一窺傳說中的冰棺。當他即将觸及冰棺時,棺中女子突然睜眼,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她對他輕笑,笑容詭異而神秘:"好妹妹,該讓那些負心人嘗嘗萬蠱噬心的滋味了。"
驚雷劈開琉璃穹頂,震耳欲聾的雷聲仿佛要将天地撕裂。暴雨傾盆而下,雨水拍打琉璃瓦,發出清脆聲響。裴硯緊握沈昭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輕輕滑過,描繪着那古老而神秘的圖騰。他唇角勾起溫柔笑容,如初見時般醉人,眼底卻翻湧着前所未見的瘋狂與決絕。
"阿昭,當年我找到你時,祭壇上的蠱人正等着純陰之體的聖女蘇醒。"
張太醫的驚呼聲刺破雨幕:"皇上的心脈...全是蠱蟲!"聲音中充滿驚恐與絕望。
蕭景珩痛苦地捂住胸口,嘔出的黑血在丹墀上蜿蜒流淌,漸漸聚集成一個完整朱雀圖騰。圖騰散發着詭異光芒,中央隐約可見藥王谷徽記。
沈昭心中突然湧起莫名寒意——這場選秀不過是一個局中局,皇帝才是真正要被萬蠱噬心的祭品。而她,作為局中棋子,該如何抉擇?是繼續扮演角色,還是為心中正義與愛情勇敢站出?
"陛下可知,為何藥王谷圖騰會出現在您嘔出的血裡?"沈昭指尖撫上裴硯冰冷臉龐,昨夜他喂的桂花羹在胃中翻江倒海。記憶碎片突然重組:火海中裴硯染血的衣襟,祭壇上流轉的咒文,還有他剖開心口取蠱蟲時的決絕。
裴硯突然悶哼跪地,唇角溢出的黑血在雨水中泛起虹光。沈昭看着他嘔出的蠱蟲母體炸開萬千蟲群,忽然想起半月前診脈時,銀針在燭火下泛着的青芒。
"原來從那時起..."她扯落鳳冠霞帔,任由發簪刺入頭皮,"蠱蟲就已在血脈中蟄伏。"
"娘娘當心!"掌事太監的驚呼将她拉回現實。
蕭景珩奪過侍衛佩刀抵住裴硯咽喉,刀鋒割破皮膚的刹那,裴硯染血的手指在沈昭掌心畫出最後一道符咒。太和殿檐角的嘲風獸在雨中扭曲變形,仿佛随時要掙脫鎮壓撲向帝王。
沈昭望着禦座上逐漸被蛀空的軀體,忽然輕笑出聲。初遇裴硯那日,他站在滿園芍藥中說:"世間最毒的蠱,是人心。"此刻她終于領悟,這場鳳鳴驚變不過是百年恩怨的開端——藥王谷與蕭氏皇族的血仇,将在今夜随着暴雨洗淨宮阙。
暴雨沖刷着滿地猩紅,沈昭撫摸着心口跳動的朱雀疤痕。裴硯染血的唇貼上她耳畔,氣息灼熱如熔岩:"阿昭,該讓蕭景珩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了。"他眼底翻湧着愛恨交織的漩渦,與記憶中剖開冰棺的少年漸漸重合。
"轟——"
驚雷再次劈落,沈昭在劇痛中看見未來畫卷:自己身着鳳袍立于祭壇,腳下是化作蠱人的帝王,裴硯握着染血匕首,溫柔地拭去她眼角血淚。畫面倏然破碎,掌心殘留的蠱蟲振翅聲提醒她——這場棋局,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