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究竟有多勇敢,才能夠直面這種情況。
飛鳥绛呆在原地,腦海中來回回旋着那幾句話。
灰色圓寸頭擡了擡下巴,不滿道:“你怎麼不說話?”
難道真的有過很悲慘的家庭經曆?那他也不是不可以放他一馬……大哥混,但大哥有原則!
粉色的點心團子,人小小一個,長得一副很好拿捏的樣子,那群女生究竟帶着什麼樣的濾鏡才會說這點心團子是冷酷園草啊?
他一拳就能打壞一個好不好?
灰色原圓寸頭撇撇嘴,認為她們十分沒品味。
粉金色的眼瞳震驚地盯着他,接着低下頭,隻能看到圓圓的發頂,拳頭握着衣角,好像在忍耐什麼。
從灰色圓寸頭的角度來看,就是弱小又可憐。而飛鳥绛,腦子裡還在循環播放彈幕。
沉默、冷郁、難以言說的傷痛……
片刻,飛鳥绛終于擡頭:
“你……是來羞辱我的嗎?”
“噶?”
灰色圓寸頭收回自己的鵝叫,撓撓腦袋:“也不是羞辱,你說是不是就行了。”
是可憐人,大哥罩你。
不是可憐人,大哥幹你。
飛鳥绛臉蛋漲紅,逼不得已,真誠道:“同學,我們打一架吧,如果我赢了,你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尤其是,從他的腦海中收回去!
什麼污言穢語啊!
切原赤也最近在編寫偉大的書籍。
根據飛鳥绛的日常行為綜合分析出可行的攻略方法一二三四。
計劃實行的第四天,被遺忘了六次,重新撿起來五次!
切原赤也正在踢球,他和隔壁足球班的同學關系很好,經常在活動時間一起踢球。踢到半路,掀起來襯衫衣角擦汗,露出白乎乎圓滾滾的肚子,
運動後的白皙皮膚沁出薄薄的一層汗液,蒸得臉頰粉粉。
清水老師抱着一沓資料過去,一偏頭,看見球場上一個胖嘟嘟的湯圓肚子,急忙喊:“切原同學!不許掀開衣服,會着涼的!”
切原同學沒聽到老師的呐喊,左右看看,前後看看,環顧一圈,終于想起自己遺忘的計劃,在所有人視線中,放下衣角一溜煙跑出小球場。
被抛棄的足球隊友們:?
疑惑地互相對視幾眼,紛紛發出見解。
“切原同學去哪裡?”
“可惡啊,他剛才掀着衣服四個方向都展示了一圈,是想搶奪我的魅力嗎?”
“說的什麼話,你哪裡有魅力這種東西存在!所以我們少一個隊友啊,怎麼辦?”
“下一局輪到切原同學當門衛了,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切原同學不是故意的。
切原同學在奔跑!
觀察飛鳥绛計劃實行的第四天,還沒有取得實質性進展。甚至連虛假進展都沒有!
這怎麼可以!
切原赤也的美好品德之一:堅韌不拔。
不攻略下飛鳥绛,他連續十年都會無法安睡的!
所以飛鳥绛去哪了?
切原赤也幾乎把所有活動區翻了個底朝天,才在秋千樹後一群人的縫隙裡看到一點點的粉色發絲。
和那麼多人!離那麼近!
是交朋友了嗎?
他們怎麼做到的??
憑什麼?!
切原赤也心急地過去,躲在另一顆樹後探頭,竊聽。
灰色圓寸頭昂着頭對飛鳥绛說着什麼。切原赤也睜大眼,認出這個灰色圓寸頭就是龜崎。
身材高大得像小學生一樣,還頂着和尚一樣的發型,就算是背影也不會有認錯的可能!
飛鳥绛在他們的包圍下,隻能露出一個豎條的身影。
垂着頭。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他們在說什麼啊?
切原赤也心裡有一百隻螞蟻在爬,像上蹿下跳的猴子一樣撓樹,刮出吱嘎吱嘎的聲音,甚至着急地啃了一口。
苦的,不好吃!
切原赤也呸呸兩聲,把苦樹汁呸出去,苦得龇牙咧嘴。
形勢有所變化,灰色圓寸頭他們離飛鳥绛更近了。
不服輸和嫉妒共同燃燒起來一把大火,切原赤也抱着胸,咬牙切齒地假裝路過,靠近過去聽——
龜崎:“既然這樣,那我們幾個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着就開始作勢挽袖子。
飛鳥绛内心已經社亖了一萬遍,面色僵硬,語氣平淡:“好哦。”
一道陰影突兀地籠罩住飛鳥绛。
隻見太陽所在的方向,淩空飛起一個崽,紅白相間的球鞋底直直沖向灰色圓寸頭。
“砰!”
随着一聲巨響——切原赤也一腳幹倒龜崎,帥氣地單膝跪地,一隻手像翅膀一樣向後飛揚,一隻手擦擦鼻尖,意氣風發!閃亮登場!
龜崎四肢和側臉與地面緊緊貼附,被小弟們強行撕起來上半身。
“龜崎老大,你怎麼了龜崎老大?”
“大哥,你說句話啊大哥?”
龜崎不語,隻一味的眼睛轉圈。
小弟們人機一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沒有指令不敢動作——
況且切原赤也的名頭他們也聽過,刺頭一個,無論什麼運動都能做的很好,說不定打架也能做得很好!沒有老大,根本打不過吧!
再三衡量,小弟們忍氣吞聲,将龜崎大哥完全從地面撕起來,半拖半擡,灰溜溜逃走。
空氣中,隻剩撂下的顫音狠話在回蕩。
“你們給我等、給我們老大等着!”
秋千樹旁邊隻剩下了一黑一粉兩個崽。
切原赤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飛鳥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