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熨燙車間的主任不是去了嗎,就算是學不會,也可以帶一個技術工人來,我們廠裡就是技術工人太少了。”
張秀看着暴怒的廠長,開口安撫:“老胡,你不要生氣,現在挽回還來的及,就是掃盲班的試卷制作費用,能不能再批一下?”
胡廠長伸出微微發抖的手:“把你的報告拿過來,我重新批一下。”
張秀遞過去:“來不及寫新的,你就在舊的上面簽了字我,我去找财務說下。”
胡廠長點點頭,往自己的手裡倒了一把藥,一口吞了下去,拍着胸口緩了好一會:“你們去吧。”
喬文把胡廠長的杯子補滿水:“您多喝水。”
晚上給掃盲班的人上課,喬文手裡拿着新舊兩份試卷。
看向衆人:“你們考試那天做了什麼,把卷子做成這樣?”
“喬老師,是那個喬老師說卷子也重要的,說那個就是一個形式,我們做不做都行的,卷子上的答案都是她帶着我們做的。”
一個梳着五好頭的姑娘舉起手:“我們也沒辦法。”
喬文知道她,這個姑娘學習的時候格外認真,這個卷子不可能做成這樣。
要是說喬雪帶着做的,那也就隻能說怪不得。
“聽說你們後面還聚衆打牌?”喬文敲了敲桌子:“現在承認,就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吐過不承認,被查出來,隻能是走人。”
沒有人承認,有好幾個老油條都沒有出聲。
“我再考試前是不是給你們說了考試的重要性,你們為什麼不重視,還在教室裡打牌?”
喬文越說越生氣,拍了拍桌子:“你們知道廠裡為了給你們騰出一個教室,給你們印刷講義,給你們印刷試卷耗費了多多少錢?”
“那不行就扣工資呗——”
一個老油條在下面嘟囔,其餘人都看向他:“老餘,你家裡除了你都賺錢,你當然可以扣工資了,我們的工資還有用處呢,不能扣。”
“你們也知道你們的工資不能扣?”喬文忍不住陰陽幾句:“你們胡亂作答,在這裡聚衆打牌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己賺錢容易不?”
她這話一出,别人不說,就說那個老油條老餘開口:“人家喬雪老師也是好意,當時是過年前,大家才做完一個大的訂單,我們休息一下又能怎麼樣,就隻有你,天天天天喊叫着讓我們學文化,我看你就是靠着我們賺錢。”
說罷,他還把腿搭在桌子上:“沒有我們來上掃盲班,你怎麼有錢賺呢?”
他看向身邊人:“我可聽說了,你們上一節課就有錢,具體多少錢你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小小年紀一天闆着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校長呢,不過就是一個一級工,有什麼了不起?”
還真有一點都不了解他人苦心的人,這樣的人也麼有必要和他客氣。
“是啊,因為要給你們上課,我可賺的多呢。”喬文盯着老餘:“不想有的人,自己沒文化,到三十歲還是個臨時工,子都不認識幾個,還在這裡裝什麼?”
喬文平時說話都是斯斯文文,聲音也從來不高。
今天發脾氣還是第一次。
他們都不知道喬文說起人來,嘴巴這麼毒。
“你不過就是仗着你有個好叔叔,就在這裡混日子,你以為技術不過關,你就能轉正?”
喬文冷笑:“你叔叔拉吧喬雪,那麼喬雪成了正式工了?還是成了你的媳婦了?”
不等人有反應,喬文接着抛出更大的瓜:“你以為你捧着喬雪的臭腳,她就能嫁給你?”
“出去找找鏡子,找不到鏡子自己撒泡尿照照,看看就你這樣,個子還沒有三塊豆腐摞在一起高,臉上的痘痘和褶子比我們做布拉吉的褶子還多,眼睛比烏龜的眼睛還要小一點,你還有臉說别人賺多少錢?”
喬文才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憋笑到把自己調整成震動模式的,繼續貼臉開大:“我就是賺錢也不賺你的,你有什麼臉質問我,要不是我,你連一二三四都不會寫吧?”
“現在知道一是一劃,二是兩劃,你不會以為萬就是一萬劃吧?
什麼叫沒文化就愚蠢,就是你這樣的。”
這話一出,大家都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老餘站起來,指着喬文:“你,你等着,我讓我叔叔開除你。”
“你聚衆賭博,你怎麼不說就應該吧警察叫過來把你抓走。你現在最好走,我們掃盲班不需要你,沒有你,我們這裡還是風清氣正的掃盲班,沒有被老鼠屎破壞。”
老餘被喬文說的臉紅脖子粗,但是他也不敢說什麼。
誰娘想到,潘長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喬文攻擊力這麼強大。
他隻能狠狠踢桌子出氣,狠狠踢了一腳桌子,結果把自己露着的腳趾頭磕在了桌子角上。
抱着自己腳,跳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