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眠:“……”又是權限。
【上次接吻後解鎖了一定權限,要不這次宿主先生您接着……】
系統小心翼翼地出馊主意。
林白眠看了眼唇角要彎不彎的塞壬,扯了扯嘴角:“……滾!”
系統的電子音戛然在林白眠腦海裡消失,林白眠心裡沒好受多少。
昨晚的那個塞壬性格明顯比這個好,雖然負罪感多了些,但是至少他說什麼,那個塞壬就乖乖聽話。現在這個他就有點不太敢大小聲了,明明是同一張臉。
磨磨蹭蹭整理完衣服,林白眠扭捏地提起昨晚他倆的承諾:“昨晚你答應了我什麼,該不會也不記得了吧?”
塞壬挑眉,明明是同一個動作,林白眠看着他做出來的效果,就是比昨晚的那個多了幾分邪惡,有種下一刻就會毫不猶豫地拎起他,把他吃掉的可怕。
林白眠十分懷疑如果他的實驗對象是這個塞壬,别說對他做什麼殘忍的實驗,光是騙他上岸都會被他立刻開膛破肚,慘死海中的吧。
令他沒想到的是,塞壬垂着眼簾,他如數家珍,長而翹的睫毛遮住藍綠色的瞳孔,多了幾分認真的意味:“不能上岸,不能信别人,你在海邊叫我我就要出現。”
末了他擡眼看着林白眠,勾唇一笑,視線溫柔陰冷:“還有别的嗎?”
林白眠撓了撓腦袋,覺得這麼聽起來他的要求還挺無理取鬧的,但是塞壬記得就行。
于是他搖搖頭:“沒有了。”
“那走吧,”塞壬落在林白眠身上的視線很輕,卻幾乎将他上下都打量了個遍,“我知道你想回去了。”
非要找個比喻的話,林白眠會把他想象成一個偶然找到人類遺落的蜂蜜罐的熊,貪婪的、方方面面的、一絲不苟的将罐裡的蜂蜜全部舔幹淨,一點也不剩。
林白眠就覺得自己是被舔了,精神上的。
塞壬把他全須全尾地送回了岸上,林白眠沒在岸上看着自己的同事,于是連忙找着自己藏起來的包裹,先把自己身上滴着的水都擦幹淨,又換了身一模一樣的衣服,假裝自己沒下過水。
被塞壬拉着遊泳的路上,他把和塞壬相處的細節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得出結論,今早的塞壬大概才是真實的塞壬,無論是今早的還是第二次在海邊上看到的,他們的共同點是人類的語言都很流暢。
盡管有時發音生澀,可斷句不會像昨晚的那個那麼密集。
今早的和第二次見面時的那個塞壬也有不同,對他的态度時好時壞卻是相通的,應該有一個是裝出來的。
林白眠更願意相信早晨起來時的真實情緒,所以他把最開始看到的那個認為是僞裝出來的。
林白眠咋舌,這麼一想就有點可怕了嘛,溫柔和暴戾同時存在在這條人魚的身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明明語氣和動作還很溫柔,難道是想給他留個好印象?
那雙又柔又陰冷的藍綠色眼睛浮現在眼前,林白眠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假裝自己剛晨跑回來,從沙灘上走回碼頭,跟出來晨練的同事打招呼。
同事們沒多問什麼,這讓林白眠松了口氣,波亞維不查寝這點還是挺好的,他夜不歸宿沒人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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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遲到了。”
塞壬沒回應,隻用冷冰冰的眼睛掃了眼圓桌上的另外兩位,自顧自地坐在了剩餘的一個空位上。
對塞壬遲到表達不滿的少年不屑地“嘁”了聲,紅色的眼瞳毫不掩飾自己對塞壬的厭惡。
少年金發紅瞳,生了張意氣風發的精緻面龐,具有十分明顯的西方特征,頗有異域風情。
他身上穿着制服,金色和黑色交織出的龍紋從衣角向上蔓延,自然而然透出一種矜貴氣質,嘴裡嚼着一塊爛軟的泡泡糖,撐着下巴百無聊賴地自己吹泡泡。
另一邊坐着的男人有一雙深藍色的眼睛,脊背筆直,面部輪廓極為深刻,眼窩深邃,按理說這種眼型的人都會顯得無比深情,可這男人隻給人一種冰冷不可接近的感覺。
男人視線掃過神情各異的兩人,緩緩開口:“近期世界波動異常明顯,我的人懷疑有異世靈魂進入了這個世界。”
塞壬眉宇間不經意地一動。
“又來?”少年面上煩躁的情緒肉眼可見,他扯着自己漂亮的金發,自言自語的語氣裡除了煩悶之外,還夾雜着幾分酸意:“這次不知道又是什麼東西。”
“不确定。目前還沒有發現世界上出現什麼額外的領地。”男人面上表情不見波動,說話談吐時都不動聲色,像是什麼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沒有領地的主角?”少年揚了揚眉,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他把嘴裡嚼着的泡泡糖吹大吹破,又嚼回嘴裡,沒再多說什麼。
男人看他一眼,雙手交叉放在圓桌上,桌下雙腿交疊,西褲筆挺,将自己知道情報和猜測說出:“或許這次不是主角了。”
少年嚼泡泡糖的動作一頓,突然站起身來,紅瞳中的興奮幾乎要溢出來,他的身體輕微顫抖,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男人,“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是不是他——”
男人垂下眼簾,掩去所有情緒波動,“或許。”
“太好了。”少年喜不自勝地彎起嘴角,雙手按在圓桌上,緊接着急切地詢問:“那你那邊有關于這次異世靈魂具體的方位嗎?”
“還沒有,這就是我選擇召開這次圓桌會議的原因。”男人揉了揉眉心,深藍瞳孔中印着擔憂,“現在的世界并不穩定,不管是不是那個人,都要盡快找出來控制住,以免對原本就破碎的世界再次造成沖擊……”
“誰管那個?”少年打斷男人的話,男人眉目未動,止住了話。
少年猶如夕照的紅瞳中滿是迫切,語調愈發瘋狂:“要找出來,當然要找出來!不是的話殺了就是,是的話,是的話……”
他的話倏地一頓,接下來的話猶如喃喃:“我早就想見他了。”
“塞壬。”男人無視掉神情癫狂的少年,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人魚,“現如今的世界水陸二分,他有相當大的概率出現在你的領地,你有相關線索嗎?”
少年也閉上了嘴,盯着塞壬,想從他嘴裡聽到些什麼。
塞壬直了直脊背,似笑非笑地看着另外兩個緊盯着他的人,伸手摸向自己的發頂,觸到順滑的發絲時,眼神暗了暗,淡笑道:“怎麼可能,如果那個人在海裡,豈不是直接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