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伸出手來,“妹妹瞧瞧我的身體恢複得如何了?”
前些日子朝華感染了風寒,姜菀清給她看診開的藥方。
姜菀清去給朝華把脈,脈象很好,“姐姐的身體沒有什麼,已經恢複了。”
兩人在踏上聊了許久,京中最近有什麼好玩的,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聊了,朝華還主動說了當街打丞相府公子的事情,"丞相是後繼無人了,那纨绔當街縱馬差點傷了我,還想一走了之。"
姜菀清上下打量她,看她真的沒有受傷才放心,“怎麼回事?”
差點傷到長公主還想要一走了之,這是什麼腦子想出來的逃避方法?
朝華反倒不在意,"他縱馬想要去伎館,與賞花燈的我碰上,不管是否故意,冒犯我自然就要受罰,我便讓護衛當街給了他二十鞭,第二日丞相就送來了大批财物賠罪。"
朝華說到這裡笑容越發明豔,“菀菀,權力真的是個好東西,十年前那老東西見了我都不會行禮,現在我打傷他的兒子,他卻還要向我賠禮。”
說到此處,朝華是真的高興起來,“菀菀,你記得,人隻有往高處走才能不被欺負。”
她知道朝華受過的苦,能理解她的想法,“謝謝姐姐提點,那将來我可就靠着姐姐了,有姐姐罩着我,我可在京城橫着走了。”
朝華看她一會兒才點頭,“好。”
姜菀清知道今天朝華的情緒不對,就說一些聽到的八卦與她分享,讓她開心一些。也就沒有注意到朝華的看她的眼神。
酉時未到,太陽雖然還挂在斜上方,但是周圍已經涼了下來,姜菀清也該告辭了,“姐姐,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改日我再來玩兒。”
姜菀清起身告辭,朝華也就沒有留她,隻讓陳嬷嬷她們将點心給姜菀清帶回去。
等姜菀清帶着秋水和春蟬離開,陳嬷嬷扶着朝華回寝殿,“公主,你也别太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但願如此。”
姜菀清坐在馬車上,回憶朝華的異常,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朝華今日确實與往日與她相處不同。
按照姜菀清對她的了解,她必然會很願意照拂自己的,可是今日她盡然猶豫了,這可不是朝華往日裡的作風。
她是知道什麼事情了麼?
姜菀清也不願意這般想朝華,可是現在姜菀清處于一個很危險的境遇自然更加小心謹慎。
她打算晚上找沈岚淵想想對策,順便看看他那裡有沒有其他線索。
秋水看姜菀清想事情,也就在一旁安靜的做自己的事情,她将一盒點心擺在案桌上,又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姜菀清面前,“小姐晚膳還早呢,先用一些點心吧。”
姜菀清被秋水的話吸引回神,看着桌上的點心,一時也無法下口,還是小心一些吧,她将點心檢查一番,确定沒有問題才對秋水說,“秋水,日後我所有的東西你都再小心檢查一番,記住了麼?”
秋水點點頭,“知道了,小姐。”
她雖然對姜菀清說得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會一一照辦。
秋水是跟着姜菀清最長時間的,至今已經有十六年。
當年如果不是姜菀清撿到她,秋水早就餓死在路邊了。
秋水今年已經二十六歲,其實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姜菀清也問過她是否要出府自立,被秋水拒絕了,她隻想留在姜菀清身邊,對于秋水來說,姜菀清是她救命恩人,是她一輩子要跟随的人。
姜家一開始隻是讓她做個灑掃丫鬟,後來王小燕看她聰慧,就讓她開始跟着學習管理商鋪打理宅院的事宜。
姜菀清出嫁後秋水就開始負責管理她的嫁妝鋪子和沈府裡的一切事宜。
姜菀清對秋水是非常信任的。
可是現在她不得不小心防範,秋水雖然也在姜菀清的懷疑之列,但是日子難道要戰戰兢兢得過麼。
姜菀清拿起一塊點心,慢慢吃起來,還讓秋水也吃,“秋水,從今日起你在外頭聽到什麼消息都記錄下來,到時說與我聽。”
"好。"
酉時,龍影衛召獄。
昏暗的空間裡傳來低低的痛呼聲,刑架上的男人四肢被捆,身體還在輕微的抽搐掙紮,可他嘴裡被塞着布團,無法大聲呼喊。
旁邊的小吏拿着一把小刀正在他胳膊上一片片刮肉,血水順着被綁縛的繩索緩緩落到下方的一個小木桶中。
血水在桶裡已經積蓄到一半的位置,顯然這樣不寒而栗的場景,已經進行很長時間了。
他們的對面竹椅上坐着一個黑衣錦袍男人,已經完全隐沒在黑暗中,他擡頭看着窗外的光亮,估摸着時辰,站起身來,“你們繼續,務必讓他挺過三千刀。”
說完也不管衆人的答複,快步離開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