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接連兩日,姜菀清都帶着春蟬和夏樹去醫館坐診,病人和家屬也都是慕名而來的周邊百姓,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别,什麼異常危險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姜菀清知道事情急不來,這兩日已經慢慢恢複到自己原本的生活狀态,她也不能永遠活在這樣的焦慮狀态裡啊,害她的人沒有找到,别自己把自己整瘋了。
翌日,姜菀清在床上賴到午時才起來,夏樹過來幫她梳妝,簡單用完午膳也不知道幹什麼了,便找來春蟬,打算和她出去溜達一下。
金陵是大啟都城,高堂廣廈,鱗次栉比。
長街上青石鋪道,車馬粼粼,兩旁酒旗招搖,茶肆飄香。
販夫走卒的吆喝聲、樂館的琵琶聲、說書人的驚木聲,交織如潮。
姜菀清對這些已經習以為常,但是也不妨礙她出來逛逛。
兩人在街上随意走着,還不時買些小零食打包帶着。
走了一會兒有些累了,她帶着春蟬轉進了墨池街的長樂樂館。
這家樂館在金陵已經開了三十多年,是京中數一數二聽曲的樂坊。
一層是迎賓大廳,中央是半圓形舞台,以楠木鋪就,頂部懸紗幔,垂落下來可以作為幕簾。
右側是樂池,陳列了筝、琵琶、缶、竹笛、笙等。
四周是井然有序排放的桌椅,最前方一圈的桌子中間都擺着一盞香爐,此時客人不多,隻有幾個燃了香。
二層是雅閣包廂,每間都設有桌椅床榻,供客人休息聽曲,大的包廂更是可以裝下一支小樂隊在裡面為客人專門演奏。
後院則是樂師的居所、廚房、器具房、地窖之類的地方。
午時裡面的客人不多,隻有零星的人來聽曲兒。
姜菀清一進來,樂館的管事林玉娘就在二樓看到她了,當即就下樓來,“姜醫師,可有段時間沒有來了。”
林玉娘又轉頭對後面的侍者說:“拿一些瓜果送到二樓天字房,讓後廚上我新買的花釀。再去問問,後頭誰想來給姜醫師彈琴唱曲兒。”
姜菀清剛坐到包廂長榻上,門口就擠着好些個樂師,鬧哄哄一片。
林玉娘走上前拿扇子一個個敲過去,笑罵道:“沒點規矩。”
那扇子敲下來可一點兒也不疼,樂師們還是會笑鬧着往後躲。
“林管事,姜醫師可是很久沒有來了。我們也隻是想來坐坐。”
“對啊,玉娘,我們就待會兒,不鬧事。”
“好玉娘,就讓我們進去吧。”
“讓我們給姜醫師彈首曲子解解乏。”
林玉娘也知道樂師的心思,轉頭對姜菀清說:“姜醫師,您看呢?”
姜菀清對此沒有異議,就讓她們都進來了。
嘩啦啦--
一下子包廂裡就坐滿了人。
姜菀清坐在上面,樂師們抱着樂器坐在下方的蒲團上。
春蟬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但是她需要保護姜菀清,就坐在她的側邊。
林玉娘知道她有些時候沒來了,便讓樂師表演近期新創作的曲子。
很快,包廂裡傳出悠揚的曲調,令人心醉。
姜菀清聽得出神還會閉上眼睛欣賞。
幾首曲子吹奏完,姜菀清睜開眼睛就看到底下的人都看着自己,她拍手喝彩,“這幾首都非常好聽。辛苦大家表演了。”
樂師們聽慣了這些贊美之詞,但還是會由衷的高興。
“姜醫師,你好久都沒來聽曲兒了,這次還想聽什麼,你說出來,大家給你演奏?”
“是啊,你說曲名我們彈奏。”
聽了快一個時辰,姜菀清已經滿足了,再聽下去非得耳鳴不可,“夠了夠了,改日再聽,我們還是開始看診吧。”
姜菀清有時來樂館臨走前會給不舒服的人看診,久而久之演變成了樂師們以演奏代替看診費。
最前排的一個小姑娘走上前來,伸出手,姜菀清給她搭脈,觀察她的面色,“沒什麼問題,下次來月事前多喝一點兒熱水,多吃一些肉和果蔬。”
小姑娘臉一紅,退下來。
另一名樂師走上前來,“姜醫師,我最近長胖了好多,有沒有什麼方子能讓我瘦下來啊。”
姜菀清瞧了瞧她,長身玉立,豐神綽約,“這般好的身材,哪裡胖了,你真的想要瘦下來就少吃一點,這樣還省錢,不用買藥材熬煮了。”
說完就有不少人附和,“桂花姐,你這般哪裡需要減啊,就這樣最好看。”
“沒錯沒錯。”
桂花姑娘聽衆人這樣說,看看自己的身體,轉而掩面笑了,“那我聽大家的,就保持這般吧。”
一圈看下來,也隻是花費了一炷香多點兒的時間。
這會兒沒什麼客人,大家就在姜菀清的包廂裡面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