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說最近新聽到的八卦,那個講從客人那裡聽到的密辛。
一時間包廂非常的熱鬧。
一個男樂師說起前幾日聽到了一個事情,他神秘兮兮的左右張望,“我說一個大家一定不知道的,這是我在花樓的朋友說于我的,你們可不要外傳啊。”
衆人噓他,“快點說,保證不外傳。”
男樂師環視一圈,清清嗓子,“咳咳,那我可說了。前些時間侯府的長公子去了花樓,點了幾個花魁作陪,也不知道怎麼玩的,突然就癱瘓不能動了。”
周圍寂靜一片,一個樂師淬他,“呸,這有什麼啊,這些官宦子弟發生這樣的事情還少見麼?”
那男樂師搖搖頭,“我還沒說完呢,你們可知道一同在房間裡的還有誰?”說完停頓一下,看衆人的反應。
當即就惹了衆怒,有樂師拿着長笛敲他盤着的腿,“快說,别藏着了。”
“哎喲,我說我說,是徐敏,徐閣老家的孫子。”
“什麼,那個痨病鬼,不是說他快死了麼?”
“他還能玩得動?”
“這些男人啊,快死了也不忘那點子事請。”
姜菀清本來吃着瓜果聽着玩,聽到此處咽下嘴裡的食物,“你确定麼?侯府沒有封鎖消息?”
那男樂師這才轉向姜菀清,看她頓了好一會兒,想起來她也是官家子女,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姜菀清盯着他,他呐呐開口,一下跪拜向她,“姜醫師,那幾個花魁事後被帶走現在還沒回來,我朋友是路過送酒水無意間看到他們的,這才沒被發現。求您,不要告訴别人我朋友看到過這些事情。”
包廂裡原本吵吵鬧鬧的聲音停了下來。
樂師們也不敢說話求情。
姜菀清看大家這樣緊張,淺淺一笑,“别擔心,我一個醫師對這些可沒什麼興趣。不會告發你朋友的。”
男樂師立即拜謝,擡起頭時,額頭全是冷汗,趕忙用衣袖擦去。
其他和姜菀清熟悉的樂師為了緩和氛圍,又說笑起來,“姜醫師,有什麼時候安眠的方子,我最近有些睡不好?”
姜菀清便讓她去拿紙筆,打算寫下方子給她。
剛剛那件事情就此揭過了。
申時過半,樓下開始有喧嘩聲傳上來,姜菀清從窗口探頭望下去,樂館裡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
樂師們也需要為晚間奏樂做準備,便紛紛告辭下樓了,隻有林玉娘還留在廂房裡。
姜菀清看她坐在蒲團上飲茶,猜到林玉娘這是有事想說,姜菀清坐回榻上等她開口。
林玉娘飲完手中的茶水,擡頭看向姜菀清。
她斜倚在紅木榻上,半挽的雲鬓松散垂下,一縷青絲滑過雪膚,落在青色羅衫的襟前,她低眉斂目,唇邊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纖指輕搭在榻邊雕花扶手上,似在無意識地摩挲那檀木的紋理,仿佛畫中仙。
窗外一枝海棠探進半開的花瓣,映得她眸中水光潋滟,似嗔似倦。
這般美好的女子,實在令人葵傾。
林玉娘放下茶盞,“姜醫師,奴家有一事相告。”
姜菀清不知她具體所說何事,但是看她這樣鄭重,坐起身,“玉娘,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玉娘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豁出去了,“有人想要害你,還請姜醫師多加注意。”
聽到這話,姜菀清止住了笑意,神色略顯凝重,“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情目前姜菀清隻告訴了沈岚淵,林玉娘又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林玉娘拿不出證據佐證自己的話,但是都說到這裡了,自然不會再放棄,“姜醫師,此事是我無意中知道的,前日我帶館裡的樂師去柯将軍府中赴宴演樂,我在席間看到了那些大人的談話,說到了姜家幼女,也說到了沈大人,他們打算對你們動手。你是知道我的,我可以看讀他人的唇語,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還請你信我。”
一開始林玉娘知道這件事也很是驚怕,席間不敢顯露,隐忍了下來。
回來後也猶豫過,她不敢摻和進來這些官場事。一旦事發,樂館裡所有的人都可能會受到牽連。
最糟糕的話,還有可能所有人都死無全屍。
直到林玉娘看到自己的女兒,她那樣的健康活潑,這一切都是姜菀清的功勞。
當時京中醫師都束手無策,讓林玉娘舍棄這個孩子,再生一子。
她求到張氏醫館,可張神醫不在京中。
林玉娘萬念俱灰。
那時隻有十五歲的姜菀清沒有放棄孩子,不停變換藥方和針灸術,一步步将林玉娘的孩子從鬼門關搶回來。
救回孩子,就是救了林玉娘的命,要不然她一輩子都是行屍走肉了。
姜菀清陷入思考,凝視林玉娘。
她不是作假,姜菀清這點兒識人能力還是有的。
姜菀清正要往前和林玉娘細談,一下午都沒有動的春蟬突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