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一冷一熱,各自都意味不明,似有暗潮湧動。
一段詭異的沉默之後,兩人在許辰懵逼的注視下,同時動了。
郁江傾猛地伸手去關門。
然而淩銜星比他更快,一把扒在門縫上,修長的手指用力到骨節泛白,死命往外扒拉。
腦袋一個勁往前拱,頭發亂糟糟的,跟個貞子似的。
郁江傾關門的動作頓住,“......你松手。”
淩銜星無賴:“不松,要麼你把我手夾斷吧。”
“......”
郁江傾有時候真的很好奇,世界上怎麼會有跟年糕這麼像的人。
又粘乎又纏人,怎麼都甩不開。
僵持片刻,郁江傾妥協般緩緩松開手,但人還是堵在門口,“走開。”
“不要這麼無情嘛同桌,我給你買了好多吃的呢。”
郁江傾不為所動:“拿走。”
他的語氣冷得路過的男生都默默繞遠了一點。
但淩銜星要是這麼容易被趕走,也不可能從高一锲而不舍調戲郁江傾到高三了。
他就是喜歡騷擾郁江傾,不被嫌棄還不舒服嘞。
看見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雪人露出跟平時不一樣的樣子,特别有成就感。
電光石火間,淩銜星猛地往前一撲。
眼看着兩人的臉要撞上,郁江傾連步後退。這下就讓出了空間,淩銜星眼疾手快帶着大包小包蹿進303,順手把房門關上反鎖。
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
廊道上的許辰:“......”
被非法入侵的郁江傾:“......”
成功占領敵方領土的淩銜星:“OwO”
郁江傾有點頭痛,捏了捏眉心,“你到底有什麼事?”
從回寝室路上開始這人就不對勁,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看他的眼神也很莫名。
淩銜星好奇打量着周圍,這還是他第一次進郁江傾寝室呢。
跟他有點花哨的寝室不一樣,郁江傾這寝室簡單得不行。
牆面幹幹淨淨,書桌上隻有幾本練習題,床鋪得平整無比,地面四處都看不見什麼灰塵。
呼吸間有絲絲縷縷清冽的氣息,淩銜星到處嗅嗅,最後湊到了郁江傾身邊,“好聞诶,你用的什麼牌子的沐浴露?”
郁江傾避開一些,“你就為了這個 ?”
“當然不是啦。”
“嘩啦——”
淩銜星将書桌挪出來到更寬闊的地方,然後把零食倒上去。
薯片、果凍、肉幹、檸檬糖......堆成零食小山。
以及,兩個慕斯蛋糕。
一個是橙黃色的,上面插了太陽形狀的巧克力片。
一個是白藍色的,上面插了雪人形狀的巧克力片 。
淩銜星将太陽慕斯推到郁江傾面前,又翻出兩罐忘崽牛奶,熱情招呼着對方在桌對面坐下,“來來來,我們邊吃邊聊。”
郁江傾不動,站在書桌邊俯瞰淩銜星。
淩銜星仰頭,眉梢微挑:“給個面子呗,郁先生~”
最後一聲刻意拖長了語調,尾調上揚,郁江傾喉頭微動。
又多了一個沒聽過的奇怪稱呼。
淩銜星生了一張十分招桃花的臉,笑吟吟看着某個人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是在調.情。
但其實又根本沒那個意思,單純隻是眼睛太好看了,讓人不禁生出幻想。
光是郁江傾見過的,給淩銜星送情書的人就已經兩隻手數不過來,男女都有。
郁江傾俯身,盯着淩銜星,聲音有些低,“郁先生?”
停頓片刻,他又緩緩追問:“什麼是劣質的僞造品?”
時間已經很晚了,就連煩人的蟬鳴聲都漸漸消失。
A高沒有熄燈的規定,隻要求十點之後必須安靜。所以雖然外面廊道異常安靜,室内依舊燈光明亮。
明亮到郁江傾能夠看清淩銜星的每一根睫毛,還有倒映在那雙淺金眼眸深處的他自己。
檸檬糖的清新甜味又彌漫在呼吸間。
或許是剛洗完澡,有點口幹。
“郁先生就是郁先生啊,好不好聽?”
淩銜星避開僞造品一問,指尖輕輕勾勾郁江傾袖口,錯開了話題:“笑一下?”
郁江傾有片刻出神,很快反應過來,從淩銜星指尖抽走衣袖,“不笑。”
這話有點幼稚,郁江傾沒笑,倒是把淩銜星逗笑了。
“鵝鵝鵝,不~笑~”
“......”
好說歹說,總算讓郁江傾在對面坐下了。
淩銜星殷勤地拆開一枚果凍遞過去,“親愛的郁老師,我真誠地向你請教一個問題,拜托你務必務必要教導我。”
郁江傾:“......”
這人嘴裡對他就沒一個正常稱呼。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喔。”淩銜星喝了口牛奶,“是這樣的。”
“假如,我是說假如,我穿越到了十年後,而我在那條時間線裡面已經死了,我該怎麼做才能跟十年後的你相認,讓你相信我是淩銜星?”
“......”郁江傾深吸一口氣,發現他無論如何都跟不上淩銜星天馬行空的思維。
大晚上的,提着一大堆東西硬擠進他的寝室,就是為了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