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钰跟着她的視線也掃了一圈,遲疑點點頭,被這麼多人盯着确實說話不方便。
車夫搬來馬凳,宋落凝顫顫巍巍從馬車上下來,神色晦澀瞥眼站在一旁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的人,抿唇:“公子請帶路。”
“哦,好。”蕭钰猶豫下,走在前,宋落凝懷裡抱着一個包袱跟在身後,看熱鬧的人群主動讓出一條路,蕭钰将人帶進院子,回身關門,眼睛不小心瞥到馬車,隻見馬車夫跳上一側車轅,調轉馬車急速離開。
?!
什麼情況?
她又驚又訝,回頭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女子,她還在這裡,馬車怎麼走了?
難道一會再來接她?
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除非眼瞎,要不誰能看上原主這條件的,而且眼前這姑娘明顯是不認識原主的。
宋落凝抿唇沒說話,在她注視下淡然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蕭钰緩步跟在後面進屋。
屋子簡陋程度,宋落凝忍不住眉心微蹙,掃了眼凳子,默了默坐下,蕭钰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姑、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她咬了咬牙,有什麼好緊張的,又不是沒見過美女,她可是見過世面的。
宋落凝擡起頭目光在蕭钰身上停留片刻,從包袱裡将聘書遞給蕭钰。
這是什麼?
蕭钰狐疑接過,心裡忍不住打鼓,千萬别是欠條之類的呀。
在宋落凝的注視下,硬着頭皮打開,待看清内容後,手裡的聘書差點脫手而出,蕭钰不可置信盯着眼前人,半天組織不出言語,支支吾吾:“這個...你看我這裡...我們真的不适合,而且我們都不認識...”
這樣說她能懂吧。
宋落凝眸色暗了暗,捏着包袱的手慢慢收緊,鑒于剛才在車前的表現,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恐怕是嘴上一套心裡又是一套,她扯了扯嘴角,努力維持住表情,微笑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等等。
這種想法就很不對,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硬是将兩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綁在一起,慢慢能産生感情還好,多少相看兩厭的,最後成為怨偶的。
她要從根本上掐斷這種思想。
盡管眼前這個女人長在了自己審美上,她是那種見色起意的沒有原則的人嗎?
她絕對不會接受這種沒感情基礎的封建包辦婚姻。
想通後,似乎一下子就來了底氣,蕭钰斟酌了一下,道:“這位姑娘,我是不會娶你的,你口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絕對不可取的,你應該找個真正喜歡的人成親才是正确的選擇。”
宋落凝蹙眉,擡起頭注視着她,神色清冷,眼底情緒晦澀不明,沉吟半響,她從包袱裡掏出一張銀票,收斂起情緒,彎起唇,笑意不達眼底:“想必蕭公子現在挺需要銀子吧。”
她笑着站起身,從進門就仔細看了,房間很亂,一看就是不經常收拾,院子裡又沒有任何農具,加上對方長像清秀,身型修長,并不像莊稼漢般魁梧,說明她并不是以務農為生。
在村子裡生活又不幹農活,除非是富戶,很明顯眼前這個人并不是這類人,那就剩了最後一個可能這個人遊手好閑,缺錢。
如果銀子能解決,她很樂意這樣做。
果然聽到銀子兩個字,那個人眼睛都亮了,她沒猜錯。
蕭钰在銀票上掃了眼,抿抿唇,有些意動,這玩意誰不缺,何況原主一窮二白,她又剛接手這個身體,現在肚子還餓的咕咕響,如果不是頭磕的還有點疼,她都懷疑原主是不是餓死的?
而且對方給的還是整整一千兩,縱使她沒在古代生活過,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普通農戶家可能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這可是一筆巨款啊,有了這筆錢她可以填飽肚子,又可以錢生錢養活自己。
但是......
她的視線重新落在宋落凝那張美的有些過分的臉上,抿了抿唇,娶她,自己好像也不虧...
就是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身份,她會不會介意。
正當蕭钰猶疑不定時,宋落凝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般,笑吟吟道:“蕭公子可以好好可慮一下。”
考慮什麼?
兩人心知肚明。
蕭钰沉思,對上宋落凝的視線,問出心中疑惑:“你為什麼非要嫁給原、不是,非要嫁給我?
宋落凝彎唇,眸光染上一抹柔色,似畫中仙子,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蕭钰咽了咽口水,别開臉,不敢繼續對視。
宋落凝:“我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蕭钰:“......”
這是什麼理由?
難道古代女子思想真的如書本裡說的般,三從四德嗎?
大家都這樣,好像也沒什麼好懷疑的。
她遲疑了下,金錢當頭,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智,成親前有些事還是應該跟人家說清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