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并不怎麼平整,可宋别還是在車上睡着了,不止如此,還睡得很沉,呼吸聲都比平常沉重了兩分。
這兩天從曼谷輾轉到帕桑,又從帕桑輾轉回清邁,高強度的行動讓她實在疲憊。
車子并沒有開多長時間,就在一個岔路口停了下來,往前就是郊外,沒有路标,得靠宋别來指路。
盡管周寅隻說了一遍,她也還是清楚地記下來了,睜開眼伸手給人指路。
終于,越野車在一棟房子後停了下來。宋别知道,車隻是停在這裡,說不定就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于是也懶得隐藏,直接開門下車過去敲門。
很快,大門打開,裡面露出一張不算和善的面孔,沒等他開口,宋别直接開門見山:“桑帛是不是在這裡,我得帶她走。”
“你是誰?”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警惕發問。
“我叫宋别。”她說道,想了想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和周寅的關系,便随口一扯:“我是周寅的朋友,他現在有麻煩,桑帛也馬上就會有麻煩,有人在找她。”
“我怎麼相信你?”
宋别從口袋裡拿出一部手機,在男人面前晃了晃,這是臨行前周寅塞給她的那部:“你應該認得。”
拿出這個之後,又轉而翻出自己的手機,從上面調出一張照片給他看。那是在香港酒店時拍的周寅,照片上的他正系着圍裙賢惠地給她做飯。
男人看見第二張照片,基本已經信了大半,這照片是很親密的人才拍的出的,隻是不知道,周寅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紅顔知己。
桑帛本來還在房間裡無聊,看電視劇打發時間,忽地就被人叫起來急着轉移陣地,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慌慌張張地就上了車,連自己的東西都沒收拾兩件。
回程是宋别開車,桑帛和一個男人坐在她這輛車上,剩下的人留在這裡埋伏。
車子一發動,後座的女孩就迫不及待地發問:“發生什麼事了,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宋别懶得理會,她對這個女孩沒什麼好感,畢竟當時本該射向桑帛的子彈,差點要了她的命。
然而桑帛卻以為她聽不懂中文,于是又換泰語問了一遍。
她話音未落,宋别就看見兩輛泰國軍警車與他們擦肩而過,正朝着他們的反方向行駛。宋别笑了一聲,打斷逗逗她,朝那邊擡了擡下巴,說道:“看到了嗎,來抓你的。”
“怎麼可能!”桑帛驚呼了一聲,吵的宋别耳膜生疼,最後還要辯駁一句,“我又沒有犯法,他們幹嘛要抓我……”
宋别不知道她是怎麼有臉說出這句話來的。根據周寅的描述,她也差不多知道了桑帛的身份——關約曾經一個手下的女兒。
簡化一點,就是毒販的女兒。
看她這頭腦簡單的小天使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參與過毒品生意,可怎麼說,也逃不過她是這樁喋血交易的受益者。
單純的一個犯不犯法,還不足夠錨定她的罪行。
“閉嘴,吵死了。”宋别不耐煩地罵了一句,後面終于安靜了下來。
桑帛旁邊的男人像是找到了機會,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周寅呢,現在在哪兒?”
宋别的眉頭皺了起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況且周寅告誡過她,軍械庫的事不要告訴第三個人。
于是簡略點回答:“有人要找你身邊那姑娘的麻煩,那些人已經找上了周寅,他現在處境并不好。我并不清楚這姑娘身上擔着什麼恩怨,我隻要救周寅。”
說到最後一句,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開始變得微妙了起來,擠眉弄眼地問她:“我認識寅哥那麼久,怎麼不知道他還有你這麼一位朋友?”
宋别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認識他很多長時間了嗎?”
“是啊,得有兩三年了吧。”男人說道,别的都沒有多說。
宋别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動了動,她今年二十五歲,謝琅比她大兩歲,今年應該二十七,兩三年,也就是說他至少是從二十四歲開始,抛棄謝琅這個名字的。
車子很快到了宋别的住處,她把車停進車庫中,幾人從裡面走下來。
就在這時,後面男人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邊下車邊接起來,神色越來越凝重。
良久,電話挂斷,他對宋别道:“那裡被泰國軍警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