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還反應不及,就感覺床榻的一邊矮了下去,原來是這個人也跟着上了床。
“你!你怎麼可以上來!”邱秋面紅耳赤地控訴着。
她還沒有定親,哪裡能和男子同睡一塌?
路随卻是不管,“這床本就是孤在睡。”
邱秋不依,“這偏殿明明是父王為我布置的,這明明以前是我住的地方!”
說完後,便見路随定定的看着自己,邱秋不自覺頓了頓,有些心虛。
楚國已經沒了,父王也不再了,她哪裡來的資格說這種話。
想起來傷心事,一時間邱秋便又無聲無息的掉起金豆子來。
哪怕路随見慣了記憶裡這人的千般百般的各種姿态,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卻是最見不得她哭的。
幹巴巴道,“我又不是不讓你睡!”
邱秋被他兇得一時間倒是忘記了哭,隻好打着哭嗝問道,“你真的是路随嗎?”
怎麼和神靈說的一點也不一樣!
“不是我還能有誰?”路随的語氣算不上好,“邱秋,你最好記住孤今天的話……”
威脅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見本來還藏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的人,一下子扯住自己手,還拉着甩了甩,
“那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你也别兇我好不好?”
邱秋雙眼淚汪汪的看着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人,想起之前母後将自己杯中的酒灑掉一半時說的話,
“秋秋,替父王母後好好活下去,那個人不會殺你的,你一個人也要好好活下去。”
路随看着眼下這副情景一時間心裡發堵,意識到自己這次又忍不住心軟了起來。
但又想着,既然這人還妄想演戲欺騙自己,那自己又何嘗騙她不得。
像是過往她對自己做的那樣,這次自己便陪着她一起演戲,看誰能赢到最後。
路随想到這裡,當下便掩住眼底的暗色,再一睜眼又變成一副深情的模樣,
親手将邱秋臉上的淚水擦去,溫柔地對她說,
“别哭,以後有孤護着你,孤永遠都會護着你的。”
不知是怎麼的,邱秋一聽到路随的聲音便覺得有安全感,加上之前那位神靈對自己的保證,一時間就真的相信面前的人會一心一意對自己好。
大着膽子扯了扯路随的衣袖,伸出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到路随面前,
“那我們拉鈎。”
路随深深的看了一眼懷中女子纖細的手,隻覺得喉嚨有些幹,隔了半響,便伸出自己的手将對方的握在掌心裡,
“放心,孤從不食言。”
邱秋看他認真的模樣,便也沒計較這人不願意和自己拉鈎的事情,回過神來,又覺得兩個人靠得太近。
她不自覺往床鋪裡縮了縮。
路随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邱秋的反應,一時間倒是覺得這人不像是在僞裝什麼,似乎是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壓下心底的疑惑,路随幹脆起身離開床榻,拿過一旁的外衣随便披上,便轉身出了門。臨走前還不忘交代邱秋,好生在偏殿裡休息。
待路随走後,邱秋才慢慢松口氣,那個人看上去好兇,雖然對自己很溫柔的樣子,但總是覺得怪怪的。
不過自己現在也沒别的去處了,隻能先跟着他。
母後說過,要讓自己好好活下去。
*
邱秋前幾日睡多了,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
她躺在床上反應了一會兒,才回憶起來如今的處境。于是也沒繼續等宮女上來伺候梳洗,直接就踩着地闆出了偏殿。
昨晚醒過來之後,她并沒有見到自己的鞋子。
偏殿外倒是守着兩個太監,是随軍跟着路随的。臨時被撥過來伺候小公主。
看見小公主醒了,便機靈的叫來楚王宮裡留下來的幾個宮女上前伺候。
“你們是?”邱秋遲疑地問道,這兩人瞧着面生,不像是宮裡的。
其中一個臉圓一點的立馬回道,“奴是太子殿下身邊侍候的,昨夜才被調過來。”
“太子殿下?”邱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會兒才想起來,如今楚國可沒什麼太子。
倒是昨晚那個路随,是梁國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