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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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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上回您讓我說,我說得挺幹淨,您還是把我扔下去,這回也便讓我講了,左右這些事兒您指示我去瞧,等着我洩密,我也不敢違背不是。”

老頭子活了不少年頭,也不曾見過此等場面,偏身子捆了十道繩似的竟然動彈不得,任憑韓蘭猙獰面目晃來晃去,人都要裂開,更不能阻止韓蘭所說傳進所有人耳中。

大家夥瞪視村長,感情是這老家夥擺他們一道!還在這兒裝體諒!施恩惠!要他等感恩戴德!

獻祭斷崖之上的醜事又數一遍,連帶村長如何設計讓賀凜撞破諸多秘密,說了個完整。

當日賀凜為“人”,老子頭德高望重,外鄉祭品寥寥數語,如何撼動,利益共同,不痛不癢。

今裡韓蘭為“鬼”,個個為求自保,又被老頭子拿捏多時,當必推出個衆矢之的。

大家怒不可遏,尤其張夫人臉色時青時白,精彩絕倫。

在場個個滿臉恐懼憤怒,卻對韓蘭所說并不驚訝,感情就瞞着她,眼珠一橫,怒泛目,火燒心,好一頓呼吸,到底端住了夫人的儀态。

随身兩個文武婢女得了眼色,直沖王鐵匠媳婦,當下擒人掐了手腕,一模一樣的金镯子奉到張夫人跟前。

不等王鐵匠媳婦發作,一個手刀劈昏,左右架住。

大家夥這才曉得張夫人身邊的丫鬟竟然習過武。

金镯子攥得變了形,張夫人氣勢洶洶瞪向隊伍,張大善人不在隊伍之列,晨起就不見人,想是早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王鐵匠灰着張臉,上次醜事捅破,個個都在背後看笑話,他不善言語,孩子定的親事在即,幸而釉縣離得遠,風言風語傳不過去,他一門心思給女兒王茉珠準備嫁妝。

若此時休妻,媳婦慣會撒潑,勢必要大鬧,到時分掉茉珠嫁妝不說,鬧到接親隊伍跟前,那點子破事就漫天飛舞了。

這門婚事嫁得遠,還是個帶孩子的鳏夫,村裡頭都以為王鐵匠貪圖鳏夫給的彩禮,事實上王鐵匠媳婦确實對彩禮數額滿意的不得了,恨不能立刻立把不招她待見的丫頭片子送出百裡之外。

沒人曉得鐵匠媳婦懷孕前暗通款曲,避子湯藥灌了不少,導緻王茉珠娘胎裡帶了弱症,不能生育,也沒人曉得那鳏夫是王茉珠自己選的心上人。

王鐵匠祖祖輩輩必出怪病,長男活不過三十四。

王鐵匠行一,今年三十有三。

頭回撞見媳婦往他飯裡下藥,他就一聲不吭,吃了幹淨,身子大不如前,一心等着送茉珠遠赴釉縣完婚,山長水遠,日久天長,等于與草廟村斷了來往。

修書一封送柳鎮,失散多年的弟弟王兩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這是唯一可以脫離村子掌控的機會,多虧了鳏夫出門營生,誤入草廟村中,恰又是都城大人物手底下因傷退養的護衛,弟弟信中提及的朋友混迹江湖,亦有手段,村長唯恐村中秘事敗露,招惹不起。

當日獻祭孤女賀凜,喪盡天良,更不必提那壓在祠堂地下的陳年腌臜,鋪得滿溢,泛濫發臭。

草廟村沒有獨善其身的道理,未免被清算,王鐵匠積極參加那些缺德事,媳婦兒和張家走得近,攔也攔不住。

花生泥時不時摻進早飯,茉珠敏症發作似成常事,養病家中,媳婦見天地責罵廢物崽子,村人見怪不怪。

如此,肮髒事事沾染不到茉珠頭上,來日冤魂讨債,生前死後,孽債因果全由他夫婦擔待。

張夫人意味深長看王鐵匠一眼,“此事我張家必給你一個交代。”拂袖而去。

文武婢架着王鐵匠媳婦緊随其後。

大家這才恍惚想起,張夫人母家姓張,入贅的張大善人姓什麼誰還記得。

王鐵匠望着離去的張夫人,晨起的惶恐早已褪盡,全看慣他眉低眼探地,現下雙瞳映炬,火光熠熠,似乎掃視一眼就能把所有人都焚燒殆盡。

再瞧他後腰時常别着的那把短斧,比頭頂寒月更凍,一個個收回眼神,開始在心裡頭數,自己說過王鐵匠那些閑話,誰比自己講的更多,拼命開脫。

那把粗糙短斧王鐵匠珍視如命,親弟王兩十一歲鍛造。

王鐵匠大名王獨,小時候跟小弟相依為命。

“山神信使何在?”頭頂聲音震懾心神,遠播廟前小道。

那家夥吓得發抖,都怪村長,說什麼他作為山神傳話人,合該送嫁,屆時降下福澤,少不得他,狗屁的福澤!真有好事兒還能輪上他!

這下不說村長答應給母親的續命藥拿不到,有沒有命回家都是個問題。

“捉迷藏被抓住的人,可是要當鬼的。”嬉笑銀鈴女聲陰森,寒意從頭澆到腳。

“在在!小人在這兒!姑娘請吩咐!”那小子慌慌張張跑到廟前,匍匐大禮不敢起。

“把山神令信複述一遍。”紅衣飄蕩,伫立屋檐,如同廟中泥像披蓋衣裝,天無飄雪,竟見肅殺。

端看她穩如磐石,壓在廟前村民心口凝窒,不因旁的,隻瞧韓蘭那張臉幾時成了前時扔下去那個小禍害!

“是賀凜!她!她回來報仇了!鬼!鬼啊!”慘叫聲像天剛亮敲的破鑼,刺耳震眼人心惶。

逃跑下場并無二緻,又躺了幾個,牆頭四起黑白長袍,狀似陰司使者,剩下的人屏氣凝神,吓沒吓得腿軟都不敢輕舉妄動。

“山、山神大人說,要、要……”

四角黑白袍齊齊出聲,如同鐘鼎罩頭,“苦主面前,有一字不實,自剁雙手,廟中上供。”

這話來前有人跟他說過一回。

“是!是!山神大人說,要七十以上男女不限,身體健康,來山神廟結契,終身侍奉,就算我們村和山神結了因果,日後自會關照草廟村風調雨順,安居樂業。”

怎麼是七十以上?不是十七以下嗎!那送韓蘭過來豈不是逆了山神的意!大家都擔心山神降罪自己,紛紛質問。

“我,我磕了腦袋,一時記岔了,山神大人說了,七十古來稀,仍舊身體強健,乃人間壽星,福澤深厚,這樣的人才有資格入山門神界。再者,七十年看盡人間,離去之日不遠,何敢勞山神大人久等。”

“今次回來,特地感謝諸位。”賀凜話鋒一轉,村民心有悸悸,這丫頭又想繞什麼彎子來報複他們。

“當日獻祭,仙人憐憫,收我魂靈入門下,若非諸位,賀凜何來此等機遇。方才阻攔大家逃跑,非我本意,實在是山神發了怒,我若不出手,隻怕各位叔伯兄弟嫂母嬸娘姐姐妹妹性命難留。”

趴在地上那些位悠然轉醒,聽得賀凜幾句,安然無恙從地上爬起來,叫她話中更帶幾分可信。

“我家仙主與山神大人頗有交情,曾提及此事,山神大人生了大氣,他慈心眷顧,不想爾等如此怠慢,送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上山,莫非打算讓他一直等着不成!非是我家仙主勸住大人,特派我來解決此事。要平息山神怒火,賀凜隻能小懲大誡,若是吓到大家,千萬不要介意呀。”

可怖面容褪得幹淨,此時再瞧她言辭越發誠懇,莫非當真是來道謝相助的?

“天色不早,大家盡快選出新人,否則賀凜隻好無能為力地如實向山神彙報了。”

個個心神鎮定下來,呼吸趨于平靜,又開始動歪心思。

眼下得先解決山神的事兒。

草廟村中五六十歲的不算少,七十以上的掰着指頭數,代山神傳信的曹慶家中就有七十八老母,可惜常年卧床,不夠格侍奉山神。

更别提其餘那幾個,黃土埋到眉毛的了。

十幾雙眼睛全掃上村長劉江谷的臉。

村長今年七十有六,你看立這兒多好的精神頭,四肢健全,上山的時候健步如飛。

賀凜翻身落地,在不能動彈的村長周圍繞上一圈,廟中燭火,與村民手中火把陡然熄滅,還在猶豫的一下慌神。

“諸位若有決斷,可得速戰速決,再惹山神不悅,我家仙主可就愛莫能助了。”

賀凜跳上牆頭,對着人群中間兩指一彈,地磚冒出一根蠟燭,顫顫巍巍的綠火星越竄越高,丈起的火苗恍若幽靈,“哎呀——山神已怒了。”

村民們慌手慌腳,合力将村長捆上廟前石階,燭火轉黃,恢複尋常顔色大小。

再看牆頭賀凜眨眼不見,牆頭四角的黑白差官一同消失。

笃定村長就是合适人選,架住人往廟裡送。

五桶塑像灰泥橫在山神像前,村民立刻心領神會,山神已經同意,不必等七日的淨身,這便把村長塑成泥像,此事就解決了。

喜滋滋一夥人走到廟門外,火把包圍,差官柳葉刀閃,叫人脖頸生寒。

多年來草菅人命,全抓起來送審,偏泥塑的村長不翼而飛。

天破曉,将将押解下山,王鐵匠早已在山下等候,鐐铐加身。

張夫人眼眶微紅,卻是苦主。

烏泱泱一群人全跟官差往城裡去,身後白布橫蓋,兩人擡屍,正是不見蹤影的張大善人。

日前張大善人喝醉了酒,熟門熟路摸到王家,姘頭不在,窩囊的王鐵匠被他撞個正着,扯住了人要喝酒談心。

嫁衣花樣兒差兩個顔色,茉珠外出采買繡線快回來了,王鐵匠不願他鬧,随便炒了倆小菜,想着盡快打發了。

不想姓張的越喝越嚣張,指着王鐵匠的臉罵他是綠毛王八窩囊廢,連自己的老婆都留不住。

嘲笑的話王鐵匠不知聽了多少,依舊一聲不吭,由着他罵。

姓張的占便宜起勁,說到了茉珠頭上。

“到時候我連你女兒一起睡了,母女共侍,多快活哈哈哈哈哈!”

王鐵匠腦袋裡嗡嗡作響,後面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忍了多時的氣一下子湧上心頭,氣血翻湧,瞪紅了眼,抄起酒壇子就往姓張的頭上砸去。

人倒在地上,菜盤子,木凳子全往頭上招呼。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七下——

血濺灰牆,濺桌腿,濺布衣,濺王鐵匠滿臉。

狗男女滾了幾回他不知道,砸奸夫腦袋多少下他也不知道。

他隻知道,茉珠是他的命。

帶着體溫的血,風一吹,涼飕飕的,翻湧的氣血終于冷靜下來。

終究犯了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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