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靈還想說什麼,卻在他突然的動作下倒吸一口氣。指甲更深地陷進他後背,換來一聲悶哼。
卓清越扣住她亂動的手腕,十指相纏按在枕邊。這個姿勢讓他能更清晰地看見她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從蹙眉到失神,從咬唇到輕喘。
“怎麼樣?”他故意放慢節奏,看着晚靈眼角漸漸泛起水光。
晚靈别過臉去,發絲黏在潮紅的臉頰上:“一般。”
“……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控制一下表情?”汗水順着卓清越的下颌線滑落,滴在她鎖骨凹陷處,“毫無說服力。”
“卓清越!“晚靈聲音發顫,不知是氣的還是别的什麼。
“我在。”他居然還笑得出來,呼吸卻明顯粗重了許多,“不是挺能說?”
她想罵人,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感覺擊中,手指猛地收緊。她看見卓清越瞳孔驟縮,向來遊刃有餘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
“這裡嗎?”他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故意故技重施。
月光透過紗簾,在交疊的身影上投下斑駁光影。晚靈恍惚聽見卓清越說了句什麼,但耳鳴聲太大,隻捕捉到幾個零碎的字眼。
“……還好吧?”卓清越松開牽制,“不是吧,這就不行了?以前沒這樣?”
晚靈終于能呼吸到新鮮空氣了,血液重新流動,全身黏糊糊的,羞恥感席卷而來,她側躺着想拉起被子,含含糊糊道:“還真從來沒有體驗過十分鐘的。”
這句話又在戳卓清越心窩。
沒聽到卓清越破防的反駁,晚靈有些好奇地想轉頭看他的反應,腰卻被一雙溫熱的手纜住,整個人被往後拉了點,床單皺起,聽到他問:“那你試過通宵嗎?”
“啊……你發什麼瘋!”
“是你先瘋的。”
晚靈很快就被新的一輪攻勢打得措手不及,她隻能抓着他的肩膀,像是抓住一根浮木,感受着令人眩暈的浪潮一次次襲來。
“我靠……”卓清越被她激得有些失控,掐着她的下巴,“别翻白眼。”
晚靈給不了任何回應。
口水順着嘴角流出,他嫌棄地松開手,但在她想要呼吸氧氣時又俯身親下。
食不知餍,沒輕沒重。
晚靈望着天花闆上的水漬倒影,恍惚看見一朵昙花正在急速凋零。
她的意識逐漸渙散,斷片般終于到了第三次結尾。
然後就是一片黑暗。
晚靈今天沒來上學。
靠窗的座位盛滿陽光,筆在指尖打轉,在同桌第三次的詢問要不要去小賣部時,他才放下筆,起身:“走。”
筆“咕噜咕噜”滾到兩張桌子的中間縫隙,卡住。
“你昨晚沒睡好啊?那麼燥。”同桌問他。
“沒有。”
“又失戀了?”
“……”
“你這個驢脾氣,好好跟人說清楚不就行了?幹嘛老是吵架,我看陳晚靈她也不像……”
走廊上人來人往,時不時需要前後錯開走,池筝情緒并不高,側身避開來人時,一股熟悉的淡香鑽入鼻内,後面的話自動變虛,心髒狂跳,大腦皮層瞬間亢奮,他回頭。
和煦的日光照在卓清越的臉上,頭發被照成栗色,光暈在睫毛和鏡片中跳轉,他正側着頭和同伴說些什麼。
似有所感,卓清越的餘光掠開光影,冷漠地與池筝四目相對,隻是一秒,又收回。
眼睛笑得彎彎,溫良恭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