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靈是被餓醒的,喉嚨幹澀,渾身酸痛,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睛适應不了強光,她眯着,在一片朦胧中認出這是客廳。
她躺在沙發上,身上蓋着房間裡的粉紅被子,遮光性并不好的窗簾攔不住光,陽光灑滿空間。
昨天被折磨得夠嗆,晚靈的大腦反應都有些遲鈍,花了足足一分鐘才将斷片的記憶重新連起。
她撐着身體坐起,身體像是被拆卸了重組般酸澀難受,特别是下身,一使力就打顫,還能明顯地感受到腫痛。
晚靈扶着茶幾起身,身上難受得厲害,下身應該是被卓清越簡單清理過的,但是身上其他地方還粘粘的,很髒。
卓清越并沒有在她身體上留下什麼痕迹,原本在鎖骨處,池筝留下的吻痕也消失了,她簡單清洗了一遍,打開儲物櫃翻出一包面包和牛奶,囫囵吞棗般地咽下後這才去找手機。
最後在房間的地闆上找到,上面有兩通班主任的未接電話,晚靈沒有管,反而看着隻剩下一個床墊的床在想床單去哪了。
她劃開手機,卓清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她的手機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隻有兩條信息,第一條是通過申請的系統信息,第二條是早上六點多發的一張照片。
是晚靈躺在沙發上,渾身被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腦袋的照片,她的臉色有點差,頭發還一縷一縷地黏在臉頰,有一種脆弱的易碎感。
晚靈坐到沙發上,頭很痛,她問:什麼意思?
卓清越回:醒了?
緊接着又是一張照片,是校門口甜品店裡的草莓奶昔,他問:要不要?
晚靈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竟然快到放學時間了,她回:不要。
卓清越:為什麼?
晚靈:難吃。
卓清越的名字幾經變化,最後平靜下來,他沒再發信息。
晚靈呆坐了會兒,主動發了條信息過去:我床單你扔了嗎?
過了一會兒卓清越才回:……賣了。
福至心靈,晚靈突然懂了,來到另一個小房間裡,這裡本來是個客卧,現在變成了晾衣間和儲物室。
她蹲不下去,隻能彎腰打開洗衣機,從裡面拿出被單曬掉。
溫和的皂香味飄散,單薄的被單随風揚起,入目皆是粉紅一片,昨晚的瘋狂時不時閃現,晚靈的頭更痛了。
“咚咚。”
“咚咚咚。”
不是聽錯了,晚靈走到門口,将門開了一小條縫,卓清越聽到響動擡頭,把注意力從手機上轉移,手上還提着東西,背上背着書包,領口的扣子沒扣上,鎖骨中間有幾道紅色的劃痕。
晚靈輕蹙眉,并有拿下鐵鍊放人進來的打算。
“hi,陳同學。”卓清越笑眯眯地用拿着手機的手跟她打招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坐你妹。
晚靈想直接關門,卻瞥見他手上的手機正屏幕面向自己,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屏幕正顯示着相機的頁面。
卓清越就像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掩藏在羊群中陰暗地環伺獵物,确認目标後也不一擊命中,反而像是逗弄般進行拉扯的放風筝遊戲。
晚靈“砰”地一聲關上門,深呼吸幾次後撥掉鎖鍊,将門開了一條縫,轉身進屋。
卓清越伸手推開門,進入後又重新将鎖鍊扣上。
太陽慢慢西沉,客廳的窗簾還開着,對面的爛尾樓被昏暗的光線照出結構,金色的光輝和深色的陰暗融在一起曾添了幾分陰森。
卓清越皺眉,伸手拉上窗簾,那種隐隐約約被窺探的感覺才好了點。
他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一股飯香味散出,晚靈一天沒怎麼吃東西,此時聞到味道不自覺看向那幾袋東西。
卓清越一共提了三袋東西,根據包裝能看出來一個是藥,一個是學校隔壁街的盒飯,還有一個是學校門口的甜品。
晚靈的口水開始分泌,本來沒什麼感覺,一聞到味道就開始餓了,她試探地問卓清越:“你沒吃飯嗎?”
卓清越不是很想搭理她:“嗯,我專門跑到你家做吃播來了。”
晚靈:“……”
“吃吧你。”卓清越站在桌子邊上放下書包,“吃完了我給你腿上擦點藥。”
“什麼藥?”
“毒藥。”卓清越一邊說一邊蹲下身,自顧自掰過她的膝蓋觀察傷口。
因為害怕碰到,晚靈隻穿了條運動短褲,天氣炎熱,傷口有些地方開始流出點黃色的液體。
晚靈挪開腳:“你幹嘛?”
卓清越沒回答她,站起身,把盒飯拆開,連帶着筷子都掰開,還細心地将後面兩頭摩擦一下,細竹渣都散落後才遞到她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