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燙死我啊。”
“……那你還我。”
“不給你。”
……
溫暖、熾熱,能融化寒天凍地的火,能毀滅世界驅走他靈魂的罪惡的火,多耀眼啊。
八岐大蛇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冬天的溫泉裡泡着,舒适惬意極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過這樣溫柔的溫度,不驕不躁,似乎剛剛好。
很久以前泡在虛無之海裡,他的血都是冷的。
然而這個世界對他并不友好,靠近的那團火焰會灼傷他的身體,是留不住溫度。他們一正一邪,勢不兩立。
沒有人願意陪他走在看不見的黑暗道路上,大抵是人人向往光明,而畏懼厭惡着黑暗。
時間告訴他一個道理,無論從前、現在還是未來,這條路隻有他一個人在走。沒有夥伴,隻有自己。
聽起來像個詛咒,像早已被寫好的結局。
美夢難得,八岐大蛇的表情卻讓須佐之男以為他在經曆什麼痛苦的事情。他低頭好好看着這張臉,指腹撫過邪神的眉眼,往下輕輕揉撚那蠱惑人心的薄唇,心中欲念之重隻能從那雙眸子在昏暗之處慢慢地暴露出來。
小蛇自從鑽到八岐大蛇腹部的衣服裡後沒多久就魂力不支,重新回到蛇蛋内部沉睡去了。這枚蛇蛋被八岐大蛇花了大功夫變成了原來的大小,如今被邪神緊緊握着,倒像是怕被人搶走似的。
轉眼功夫,須佐之男帶他們轉移陣地,回到了老地方——狹間。
他攜着一身駭人的金光和殺氣,震懾狹間其他的黑暗生物不敢出門,亡靈和惡鬼紛紛敬而遠之。
伊吹有一肚子問題想問小金毛,但它明白此時并不是個好時機。
須佐之男開了一層結界,把八岐大蛇放在了地上,背着伊吹找東西,沒多久就把纏着一層布料(仙男飄帶)的蛇蛋交給它。
他還說:
“帶她去找晴明,天黑前回來。”
找晴明幹什麼?
伊吹叼着系着蝴蝶結的蛇蛋,一臉懵。它沒有拒絕的權利,老老實實帶小蛇跑了出去偷偷潛入晴明的庭院。
它前腳剛走,須佐之男就把狹間入口給封住了。
八岐大蛇手裡沒了蛇蛋,不安地快要從夢境裡蘇醒,但很快手裡就被塞了别的東西——一隻有繭子還很溫熱的手。
須佐之男趁此機會松開八岐大蛇繁複的狩衣,很有耐心地一層層把他給剝開。也就是他現在定力十足,沒一把撕碎這套設計得很男德的衣服。
華服之下,八岐大蛇的身體在須佐之男的懷中逐一顯露,冷白皮的肌膚在黑暗中尤為惹眼,胸腹的一層薄薄的肌肉線條流暢,觸感滑膩,但在須佐之男的眼裡蛇神過于瘦削了些。八岐大蛇的陳年舊傷已經沒了明顯的痕迹,他光滑細膩的皮膚上還暗藏着幽幽冷香,在某人眼中就是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的手指末端帶着細小的電流,滑過八岐大蛇喉結、乃至心口,會将邪神的鱗片給“炸”出來。
“呃……”
八岐大蛇的意識在與須佐之男的力量鬥個你死我活,殊不知自己滿身帶血、黯淡的鱗片零散地出現在他的皮膚上,那些鱗片掉了八成,難以護住蛇神的肉身。
“果真如此。”
須佐之男扯下一塊布料,神情冷峻,一點點擦拭那些被隐藏的傷口。
血的顔色很是刺眼,蛇鱗附近的傷口有的發炎了,有的剛長出嫩鱗片,會嚴重影響下次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