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一條扔一條,你快沒褲子了,你一條褲子要多少水,你知道麼?我們就一個壺子,勉強夠我們喝水,還哪有多餘的水給你洗褲子?
這天氣越般的冷了,我會很冷的,你怎麼就隻顧你自己,我心裡一點都不得勁,我心裡不舒服!我為何不能說,你敢做還不敢我說了?”她越說越氣。
弟弟縮了縮脖子,還是覺得姐姐這樣不好,又道:“劫,這樣不對,窩布....愛聽!這樣不..補号。泥這樣說,窩也..我也心裡不得勁...”
“别學我說話,你還要我背的小樣,你還會心裡不得勁,你天天就想着吃玩。”她說着又有些委屈,阿娘沒了,什麼都要她撐着,她這一把屎一把尿的帶着弟弟,她還不能說幾句了,好沒道理。
“我...我已經張飛了,我不是小樣。”他看着姐姐那委屈的模樣,心裡特别的不得勁,恍惚想起,好像以前阿姐這模樣,阿娘是哄她來着,怎麼哄得?
小小的人兒皺着眉,在那苦大仇深的想,最終憋出一句:“我招你,你别不得勁,等我張大了,我帶你飛~”
她被逗笑了,這都什麼和什麼,不過聽見她說的,她心裡又不委屈了,抹了把眼淚不屑道:“你這說的什麼啊,阿娘以前說的明明是我在的,我一直都在,哪裡是我罩你這話。”想起阿娘她又想哭。
“那,我摘,我一直豆齋的!你别不得勁了!”弟弟老成的闆着臉,一臉嚴肅的擡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她打起了精神笑着點了點頭:“好!你少拉褲兜子裡,我就不絮絮叨叨了,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我……”心裡很苦,承載的太多,太難受了,需要一個發洩口罷了。她看得清明,阿娘說過,委屈憋在心裡,會變成病怏怏的大胖子的,她才不要把委屈憋在心裡。
從那開始,弟弟要拉每次都會先說很久,她站在那,等弟弟蹲在草叢裡,等他拉了很久,她每次都欲言又止,最後又不好開口,隻能給他灌水,但天氣太冷了,從河裡灌來的冷水,弟弟根本不愛喝。
又一日弟弟啃着肉幹,一路上雖然沒有風餐露宿,她還是變得有些蕭條,但弟弟卻越來越壯實,她背起來更費勁了,但還是忍着
前途渺茫,阿娘曾經說過,世間上的壞人很多,她無法分辨好壞,還有拍花子專門拐小娃兒,她和弟弟也都是小娃兒,她害怕。
一路上心裡交瘁,盡量避免和人接觸,白天找個地方睡覺,晚上趁着無人就趕路,趕路的路途她也不敢大意,阿娘做得布料都是黑色的,有一件很大的披風,黑色的,看着不像阿娘的披風,但剛好冬季又冷,又能在黑夜給她作掩護,把兩人都遮住了,不會太顯眼。
在摸黑走路那麼久,她覺得她很幸運,每晚上基本都有月亮,借着月光可以看清道路,讓她安心不少,有時走的道路很偏僻,她也會讓弟弟下地走走。
大多時候還是不敢大意,一路走去,夜晚趕路也遇見過人,她的耳邊警醒着,在聽見不遠處有走路的腳步聲,她就趕忙背着弟弟往一旁鑽去,找了個地方借着鬥篷,在黑夜裡的掩護,躲在一顆樹身後側,緊緊貼着樹身,示意弟弟不要吭聲。
等人走過她冷汗都出來了,走過的人是三個身強體壯的男子,打着火把,好像擡着一個架子,架子上的東西看不清。
人走遠了,她隻看得見三個火光照射的人形,她松了一口氣,和弟弟說着盡量不要開口,她借着月光看了看圖紙,發現不遠處有個岔口,她隻能收起圖紙,不緊不慢的走,終于到了岔路口,她看着右側小路不遠處火光粼粼的微光,松了一口氣,還好不同路,她趕緊往左側走去,跑了好一會才慢慢走,時刻警惕着四周的動靜。
有一日,弟弟看着姐姐黑黢黢的眼下:“姐姐,你眼下沒洗幹淨,黑黑的..”
“真的假的!我看不見你别唬我。”阿娘最注重她的幹淨了。
她摸了摸眼下,什麼髒東西都沒有,弟弟讓她低頭,她低頭去,弟弟給她擦了擦,愣了下,随後不解的撓了撓腦袋:“很黑啊,怎麼擦不掉哦!”
“算了。”阿娘都不在了,反正沒人管,她本就不在意面容幹淨,她完全不想做淑女多沒意思,還不如遛狗玩來的自在。
“阿姐,你好像又小了很多!”弟弟吃了一口幹馍馍。
“小了?哪裡小了?”心累。
“你看,是不是小了?”弟弟伸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圈住她的手腕,圈個滿懷。
“這怎麼小了?”她不解。
“我以前圈不住,現在圈住了你變小了。”弟弟喝了一口羊奶含糊道。
“噗,那是瘦了,不是小了,也可能是你在長大。”
“我在長大,阿姐就不長了麼?如果阿姐也在長大,為什麼我圈得住你的手,你不是小了麼?”弟弟歪頭不解。
“....”她努了努嘴,覺得這好有道理,不知怎麼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