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北的初春裡,即使太陽在高處懸挂着卻始終驅除不了周身的寒意,度朵開窗看着車外的風景,樹葉被大風刮得四處飄落,那風帶着刺骨的寒意鑽入她的大衣裡。
老城區裡是最具煙火氣的,燒烤的味道誘引着人們前往去探知一二,從小攤到飯店都能看到所有人忘卻煩惱的輕松愉悅心情。
“什麼時候到啊,我想吃飯了。”姜了燭看着街道兩旁的燒烤和大排檔,不禁咽了咽口水。
“馬上了,咱穿過這個主城區就行了。”盛九張開着車四處觀望着。
車從熱鬧的主城區穿過至郊區,寬闊卻人煙稀少的馬路上隻有她們這一輛汽車和前方廢品回收車。
而兩輛車步入一個岔路口的時候似乎周圍環境開始變化,所有嘈雜的聲音在此刻全部靜止,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沿着靜谧的岔路行駛下一刻就見到某廢棄的紡織廠,六層高的灰白色水泥樓外牆上爬滿枯藤,褪色的「安全生産」标語下是布滿裂紋的玻璃鋼窗,生鏽的鐵門挂着街道辦事處的褪色銅牌。
唯有大門口的“廢品回收站”在展示這個地方并不是荒無人煙,而是存在着人迹的。
在六人前面的廢品回收車停下時,門口的保安室裡走出穿着白色防護服的幾名工作人員,朝廢品回收車走來。
“廢品回收?”六個人都擠到前面看着工作人員的動作,皆是疑惑出聲,“什麼時候總部變成廢品回收站了?”
但在工作人員走到車尾時見到六人的車子停在後面,動作稍微遲疑了一下,随即小跑到車頭敲下車窗,與裡面的人不知道交談什麼。
片刻後,車頭處下來一位中年女人,她灰撲撲的工裝褲洗得發白,舊運動鞋卻纖塵不染,戴着磨破線頭的勞保手套,俯身整理廢紙箱時露出後頸一道淺疤,她朝着六人走去,褪色遮陽帽檐下,瞳孔深處蟄伏着鷹隼般的目光。
她走到盛九張的駕駛座時,敲了一下窗戶示意他搖下車窗時,盛九張似乎認出她是誰,搶先開口道:“ 郝姨你不認得我了?什麼時候總部變成廢品回收站了?”
下一刻就見那個中年女人掃了一眼車裡的六人,目光在看到度朵的時候,明顯停留了幾秒,而後那張原本還嚴肅的臉緩和了不少對着六人說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不是總部嗎?我是按照之前來總部的路線開的車。”盛九張還納悶了,這裡幾年不見變得那麼破舊怕不是總部破産了。
聽到他這話,郝姨失笑出聲:“你們都多久沒來了,總部早就不在這裡了搬去市區那邊了。”
六人這才恍然大悟,幾年不見總部看來也是有錢了搬去市中心了,姜了燭搖下車窗冒出頭來看向郝姨問道:“郝姨好久不見啊!那這裡是幹嘛的啊?”
郝姨回看了眼廢品回收車,示意白衣工作人員趕緊搬運東西,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算是一個運輸地吧。我等一下還要去運東西,你們要去總部的話就和我一起吧。”
郝姨看着姜了燭身旁的度朵心裡感歎萬千,現在看來倒是變化挺大的和度十月越來越像了,特别是她坐在那裡也不說一句話的時候眼睛裡透露着冷漠。
白色工作人員領頭人拍了拍車身後的鐵皮廂,一瞬間車廂門敞開,領頭人對身後的打了個手勢,所有人開始有序地搬運東西,一個接一個被包裹得嚴實的黑色長袋搬運出來,郝姨指揮着他們搬到裡面的破舊樓裡,接着開始清掃鐵皮箱。
度朵看着郝姨的背影隻覺得非常熟悉:“郝姨?看起來很熟悉啊。”可她卻絲毫想不起來,或許自己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
“郝雲青,是齊家的旁支原本是叫齊雲青,但是早就脫離齊家後随母姓郝雲青,是齊叔的堂姐。”封燼出聲給度朵解釋,畢竟度朵确實沒怎麼見過郝姨,都是他們之前母輩父輩來總部接任務的時候遇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