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停結束,比賽繼續。
立花雪兔現在隻能安慰自己,幸好不是在及川徹發球的輪次被連續追分,不然他們接發球的壓力也太大了。
但是因為他一個人而可能害所有人被罰,壓力也很大。立花雪兔緊張得不行,死死盯着過網的球。
對面在及川徹的組織下重新發起了進攻。
——他傳給了新來的13号!
國見英長了一張冷淡俊秀的臉,身高卻比想象中高,打的還是主攻手的位置,極其反差。
立花雪兔感覺自己像在打遊戲,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看準時機,按下X鍵起跳,心裡默念着川西太一的叮囑:保持手型。
一個非常标準的攔網姿勢。
高度、位置分毫不差,如果國見英扣球,球一定會彈回他身後的場地。雖然後排的接應和自由人在兩側已經做好了保護,時刻預備着救球,但是這樣的一定會影響到他們的進攻節奏,立花雪兔是這樣想的——
國見英在擊球的瞬間改變了姿勢,用修長的指尖輕輕點了一下。
砰。
啪嗒。
球從立花雪兔攔網的指尖上輕巧地劃了一個弧度,大平獅音救球不及,摔了出去。立花雪兔先是震驚地回頭看了看落地的球,接着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瞪着網對面的國見英。
【5:9】。
——他打了一個吊球?!
——我什麼都準備好了,他竟然吊球?!
感受到立花雪兔極其強烈的目光,國見英仍然是一副無氣力的模樣,朝他揮揮手,淡淡地誇了一句:“Nice block。”
立花雪兔:“……”
被嘲諷了。
湧上心間的,是一股強烈的勝負欲。
就像做足了一切準備,帶着奧林匹斯衆神的祝福一路殺到人間的冥界王子,在最後一道門前咬着牙把老爹打到隻剩一滴血,他卻忽然進化到二階段重新滿血,輕而易舉地一刀把逆子送回了冥界。[1]
輸了之後,滿腦子想的都隻有,再打一場。
作為冥界王子的紮格列歐斯有無數次再來的機會,冥界衆神愛他,遠在奧林匹斯山的衆神亦賜福于他。
立花雪兔卻隻有如同培養斯巴達勇士一般嚴格的教練,稍不留神還會連帶着所有人都被罰。
“再要一個暫停嗎?”齋藤教練悄悄問。
“不用了,隻是練習賽而已。”鹫匠教練闆着臉說,“這點壓力都受不了的話,到正式比賽要怎麼辦呢?”
果然還是想讓他打正式比賽啊。齋藤教練心說。
他的目光投向場地上的少年,那少年的眼眸中卻全無恐懼,有的隻有不甘心。
——我要赢。
——無論如何,我都要攔下這一球。
青葉城西連續第四次發球。
立花雪兔放低重心保護接球,球被傳到白布賢二郎手裡,他正要跑動佯攻,卻感到一陣飓風從身前刮過,在他面前高高地躍到了遙不可及的空中——
“給我球!”
五色工說得對。
即使看過一萬次牛島若利扣殺的姿勢,第一萬零一次看的時候也還是會想,“真美啊”。
他就這樣強大而不容置喙,暴力地無視了早已經組織好的三人攔網。
排球如同一道墜星,砸向後排。
自由人渡親治用小臂接住了球,卻被砸得一個趔趄,球高高地往白鳥澤的場地反彈回去——
“Chance——”
大平獅音的話還沒說完,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那高大的身影再一次躍向空中,直接将剛過網的球扣回了對面的空地。
“砰”的一聲。
再無别的可能。
【6:9】。
立花雪兔看着那因對面連續得分而略顯得有些野蠻的一球,怔怔地想。
……他也許不記得了,不,他肯定不記得了。
他們重逢的第一天、第一球,也是這樣一記毫不猶豫的探頭球,讓立花雪兔認識到了他們之間漫長的距離。
他在牛島若利的身後追趕,時至今日,那人的身影仍然遙不可及、高不可攀。
立花雪兔:“……”
輪到他發球了。
立花雪兔走向場後的發球區,經過牛島若利的時候,忽然聽見他們的王牌,用僅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不會讓你跑回去的。”
“……因為有我在。”
*
立花雪兔的震驚時間·飄球篇。
在第一個球沒接住的情況下,青葉城西很快調整,接起了他的第二個飄球。
“給我!”
金田一勇太郎大喊一聲,與國見英分别跑動到二傳手的身前與身後,形成交叉立體進攻。他在網前右側,離及川徹的距離極近,及川徹也做出了正面傳球的姿勢,似乎要打一個短快球。
每一次攔網,都是瞬息之間的博弈。
他會給誰?!
在那一瞬間,立花雪兔卻極其迅速地繞到了空無一人的網的另一側。
我也看得很清楚,他心說,以二傳手的心态來說,非常清楚。
不是藠頭腦袋,甚至不是無氣力男子。
及川學長,這一球,你一定會給——
及川徹沒有傳正面或背面的快球,而是從背後傳了一個高球,直接将球從網前左側遠距離傳到了右側,繞過了白鳥澤的攔網。
岩泉一幾乎同時從後排發起進攻,以充足的助跑保證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和力量——
很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