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晦棠腕間銀鍊一閃,手如閃電掠向植株,将攀附在上方的蛛絲打落,林昭也抓住機會,用盡靈力裹住因絮果,快速将其摘下。
“不好!下面連着雪絮蜘蛛的巢穴!”宋晦棠驚道,話音未落,地上忽然裂開一道縫隙,密密麻麻的白色點點湧動,雪絮蜘蛛暴雪般噴湧而出。
宋晦棠即将被蜘蛛吞沒時,林昭大喊:“我摘到因絮果了!師姐我們快去和憐道長彙合吧!”
宋晦棠快速後撤,眼中閃過狠絕,靈力在腕間銀鍊流轉一圈,靈光打向蜘蛛群。
轟!
一聲驚天巨響!
雪絮蜘蛛在爆炸中停滞一息,下一秒,雪絮漫天飛舞,飄浮的并非普通絨毛,而是雪絮蛛群展開的獵殺結界。
雪絮蜘蛛吐出的蛛絲随風而舞,織成雪白絮網,鋪天蓋地攏向二人。
“四方谕陽!”
憐呓及時趕到,指節轉動,法印打出,金光灌入雪白絮網。
林昭和宋晦棠不敢停滞半步,倉惶逃向憐呓。
“規模怎麼會這般大?”憐呓揮劍斬斷襲來的蛛絲,剛撕開一道缺口,轉瞬又被茫茫蛛海填平。
宋晦棠面色鐵青:“都怪我……”卻沒有再說下去。
雪絮蜘蛛本是最不起眼的妖獸,連練氣修士都能輕易殺死,然而當它們聚集成群,就連金丹修士都要修為盡損,化作枯骨。
“啊!好痛!”林昭尖叫,幾隻白絮蜘蛛落在她脖頸,瞬間腫起數個毒疱。
瞬間劇痛令她林昭腳下停頓,不過一息時間,蛛網鋪天蓋地網向她。
憐呓見狀不好,提劍斬去,卻陷入白絮蜘蛛圍攻,一個不慎反被蛛絲纏住手臂,靈力順着蛛絲抽離。
五指無力松開,劍柄脫手。
糟糕。
使不上勁。
憐呓眼睜睜看着點點白絨覆上黑袍,沒至胸口。
一隻指節分明的手伸出,握住跌落的玄劍。
翻手,揮劍,再翻轉,罡風卷起,蜘蛛碎成萬段,白絮紛飛而落,竟真如下起初雪一般。
憐呓一驚,忽然被人打橫抱起,無措中隻來的及圈住她脖頸,緊緊捏住她肩膀。
宮洵聲音冷得掉渣:“你是真瞎了?還是說覺得此地靈植不夠肥沃,準備以自己的屍身填作肥料。”
“抱歉。”憐呓低眉順眼,第一次在宮洵面如此軟聲。
憐呓也知方才究竟有多兇險,被蛛絲纏住的手還在發麻,無法控制得發顫。
宮洵抿唇不語,感受着肩上傳來若有似無的震顫。她不理解,為什麼要為一個練氣修士置身險地。
憐呓深深吸氣穩住心神,單手掐訣凝出冰牆,阻擋住雪絮蜘蛛的追擊,同時指揮道:“往山上跑!山上寺廟前有一條甬道,可以借風禦火!”
幾人全速疾馳,在踏入甬道的那瞬間,憐呓劃破掌心,食指沾血,凝入在空中繪畫火陣,打入左右兩壁山岩。
宮洵騰空躍起之時,一手摟着憐呓,另一手揮劍斬向身後蜘蛛群,延緩它們的追擊。
“憐道長!實在撐不住了!”宋晦棠被雪絮蜘蛛咬的渾身是血,此時也隻是咬牙強撐。
“火陣開啟時沖出甬道!”雪絮蜘蛛湧至跟前,憐呓服下回靈丹,布下最後一道火陣,“陣啟!”
火焰在狹窄的甬道中接連炸開,迸發出巨大轟響,衆人沖到甬道口處時,身後一股恐怖的熱浪直接将她們吹飛。
幾人回首,烈火兇猛充斥着整個甬道,三十丈外仍能感受到火焰熱氣,這等火勢能有幾個妖獸能抗住?何況是被火克制的雪絮蜘蛛?
衆人才松一口氣,然而下一刻,卻驚悚的看見雪絮蜘蛛穿過火幕沖出。
“師姐,憐道長,你們逃吧,由我斷後。”林昭身負重傷,卻在這時候站了出來。
憐呓:“林昭!”
林昭一瘸一拐轉身走向火幕。
她一個練氣二層,又能用什麼斷後?隻能是以身作餌罷了。
可是就在這時,那群雪絮蛛卻突然停止前行,變得狂躁無序,原地徘徊了一會兒後,沿着來路退去。
危機忽然解除,衆人無比迷惘。
“為什麼它們突然就走了?”已經做好犧牲準備的林昭迷糊發問。
宋晦棠喘着粗氣,往自己身上撒傷藥,仰頭望向光河:“難道說是怕光?我們好像離光河越來越近了。”
宮洵轉頭面向古廟大門,淡淡說道:“有危險的氣息。”
兩道目光齊齊看向她們這邊看來。
宋晦棠詫異:“憐道長莫非受傷很嚴重?”
憐呓:“……”
她現在還被宮洵抱着,半邊身子緊貼在宮洵胸前,雙手環過她脖子維持平衡,這姿勢,即使是對于兩個女人來說也太過親昵。
被小輩這般盯着,饒是淡然清疏的玉寒宮大師姐,此時也臉上發燙。
“我無事,先把我放下再說。”憐呓無奈拍了拍宮洵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