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她這麼一問,周圍的人也跟着緊張起來,之前彌漫在空氣中的怨氣與困意瞬間消散。
“什麼大事?海對面打過來了?還是京城出事了?咱們要跑嗎?”
蔣繪春趕緊否認:“不是不是,各位,今日叫你們前來,是有一件和這個同等重要的大事!這事兒十分緊急,關系到我們蕭氏一族的榮辱與未來,大家可千萬要上心!”
“什麼事兒啊?”
“就是,什麼事啊?”
“快說啊,早說早解決嘛。”
蔣繪春就差把擔憂寫在臉上了:“咱位,我們荀靈軍的少将軍,也就是我兒靖和,在回京的路上失蹤了。”
她說着,眼角似乎有止不住的淚。
“啊?”
“就這事?”有人小聲嘀咕道。
“那這事不歸朝廷管嗎?或者讓老将軍多派點人手去找,咱們能幫上什麼忙?”
蔣繪春抹了抹眼淚:“荀靈軍有荀靈軍的公務活兒,老将軍那邊也派不出多少人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希望各位都能盡力去找。”
“咱們能有什麼辦法?”
“就是啊,我家最近正忙着撒魚苗呢,恐怕支不開人手啊。”
“老将軍都不管,咱們怎麼管?咱們沒兵沒甲的,這上哪去找啊。”
蔣繪春先在心中暗罵一遍口口聲聲“公私分明,荀靈軍無聖令不得出”、隻偷偷派出了幾十人手去找人的蕭承光,而後又挂上笑臉,“各位也知道,咱們蕭氏一族一百多年來的榮光,不就來源于這世代相傳的将軍位置嘛?這下一任的少将軍若是出了事,咱們今後該怎麼辦啊?”
“可是咱們真的抽不開身啊。”
“是啊!”
“二娘子,你也知道,我家那個孩子最近剛上學堂,每天都要人看着的,走不開啊?”
問梅身旁的蕭大郎,也就是蕭承光的大哥,顯然晚上吃了酒,此刻酒意還未散,他醉醺醺地走上前,對蔣繪春說:“弟妹啊,莫擔心,這不是還有......志和嗎,要是靖和真的遭遇不測,志和也能頂上......莫擔心,蕭家還有我們這一脈呢......倒不了......倒不了......”
蕭志和是蕭大郎和問梅的男兒,從小也算是蕭靖和的陪讀與陪練之一。
眼看蔣繪春的臉越來越黑,蕭大郎這個酒鬼卻絲毫沒發現,他自顧自地含糊不清道:“到時候,志和就接二弟的班......”
話音未落,蕭大郎被問梅揪着耳朵拎回了人群。
蔣繪春忍下怒意,面容挂上了威嚴之色:“我就直說了,在場的各位,要麼是靖和的至親,要麼受過蕭家的恩惠,要麼欠着蕭家的錢,要麼有把柄在蕭家手上,我不一一細數,也給你們留幾分面子。我要你們有人的用人,有錢的用錢,有狗的帶上狗,養馬的騎上馬,至少都顯出你們去找靖和的态度來,若能找到,不僅前事一筆勾銷,還有一千金以作酬謝。”
此話一出,騷動的人群立刻鴉雀無聲。
半晌後,有人弱弱地開口,“那二娘子,這找人總得有個方向吧,咱們總不能就這麼瞎轉悠,少将軍回京路途這麼長,是在哪失蹤的?已經過去了幾日?咱們也好有個計算不是?”
“若各位有心尋人,我自會為你們提供馬匹,組建一支隊伍,到時候自會與你們分說明白。”蔣繪春道。
“那誰來帶領這個隊伍?”
蕭大郎早已不見蹤迹,蕭府能說得上話的人此刻都紛紛隐入了人群,蔣繪春咬了咬牙,“自是由靖和的親妹妹帶領,她雖不及其兄,本事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定能......”
她邊說邊掃視着人群。
“......靖辭呢?”蔣繪春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偏頭低聲問道旁邊的下人,“剛剛不是讓你去喊她嗎。怎麼,人呢?”
下人心虛答道:“小姐......小姐睡得太熟了,奴婢實在是喊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