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科的空調總比别處低兩度，林淺踮腳取維生素時，玻璃罐裡的銀杏标本突然映出顧言深的倒影。他白大褂口袋裡露出半截信封，正是她昨天在值班室未寫完的護士日記——頁面角落畫着歪扭的心電圖，波形末端寫着"希望今天他的心率能像窦律一樣整齊"。

"顧醫生，您的穩心顆粒。"實習生遞來紙袋時，林淺注意到包裝上貼着她慣用的櫻花貼紙。顧言深接過藥的瞬間，指尖劃過她手腕内側的小疤——那是2017年冬，她在火鍋店打工被熱油濺到，他連夜騎車送她去急診，自己卻在零下十度的夜風裡發了高燒。

标本櫃最下層的密碼鎖"咔嗒"打開，二十七個透明标本盒整齊排列，每個标簽上寫着年份：2015年的标本夾着她遺落的校徽，2018年的葉片邊緣有灼燒痕迹——像極了那年她在護校第一次操作艾灸儀時的失誤。當指尖觸到2023年的盒子，玻璃内側貼着張字條："今天在走廊聽見她背護理三基，聲音啞得像含着銀杏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