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往日的蜻蜓點水,那是個溫柔卻不容逃避的吻。唇齒間是剛買來的奶茶餘味,混合着少年氣息的甜與少年臉上的微熱。
林恩用指腹緩緩摩挲着邱白的後頸,動作細緻而克制,仿佛在撫摸一件極其珍貴的藝術品。他在吻中緩慢卻堅定地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掌心貼在邱白的腰側,将人帶入懷中,隔絕外界一切視線與聲音。
直到邱白的呼吸微微淩亂,林恩才舍得緩緩退開,額頭抵着他的額頭。
“你畫了我的琴,也畫了我的貓,卻總是忘了我自己。”林恩的聲音低啞,“那我親自提醒你一遍——我是你的,記住了嗎?”
邱白的聲音低得像一陣風拂過指尖,他眨了眨眼,睫毛微微顫動,嗓音裡帶着一絲羞怯卻又無法忽視的挑逗:“所以……我們現在這是……在偷情?”
林恩嘴角一挑,似笑非笑地低頭看着他,指尖還輕輕摩挲着少年耳後的發絲。他微微壓低了聲音,帶着一點故意放輕又克制不住的情緒:“偷情?不太對。”他俯身貼近邱白耳邊,吐出的氣息像羽毛一樣拂過,“這叫……搶回來屬于我的人。”
他又低頭在少年嘴角輕輕吻了一下,聲音緩慢地從喉間逸出:“而且,親愛的邱白,如果這是偷情——那我可得再偷多幾次,不然不夠本。”
周圍依舊是展廳背景下若隐若現的人聲與腳步,林恩卻仿佛隻專注眼前人。
“再逛一會展吧?”
“嗯,好。”
展廳内,光影灑在潔白的牆面上,展台邊的人群比剛才更多了些。邱白重新走入燈光下,那些同學一眼便注意到了他回來。
“哎,邱白你剛才去哪了啊?”一個女生湊過來,小聲卻帶着笑意,“怎麼突然就被林教授‘借走’了?”
另一個男生則壓低聲音打趣:“不是吧,真的被約去單獨點評畫作了?你也太好運了……”
邱白剛想開口,一道比他們聲音更高一點的驚呼打斷了氣氛——
“是林恩先生對吧!天哪他真的在這裡!”
一名穿着藝術系校服的女生幾乎是小跑着向人群中心靠近,手裡還攥着一本簽名冊。她身後幾個同學也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林恩此刻正站在展廳一側,靠近落地窗邊的位置,雙手插在風衣口袋中,整個人如同某幅靜谧而精緻的油畫。他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隻是略微一擡眸,眼神不慌不忙地掃了過來。
那幾個學生明顯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像靠近一件珍貴展品般。
“林恩教授,您好……我是作曲系的學生,您的作品我從高中就開始聽了……”
“可以請您……幫我在這本《夜之頌》上簽個名嗎?”
“您今天是來看畫展的嗎?我們院裡也有跟美院合作的展……”
林恩回以淡淡的微笑,語氣親和但不失禮貌:“謝謝你們的喜歡,我今天是陪朋友來的,簽名可以,不過我可能不能久留。”
他接過了簽名本,在扉頁落下一串潇灑的簽名,還順便寫下了“願你們用聲音描繪屬于自己的世界”。有人激動得眼眶微紅。
而站在幾米外的邱白,被同學一邊起哄一邊“羨慕圍觀”。
“你快點把他帶回去再畫一張真人像。”
“是你朋友還是……男朋友?”
“你那幅鋼琴畫,應該不是純想象的吧?”
展廳裡開始沸騰得有些輕微的喧嘩,林恩那邊已經有人悄悄拍照了。他将簽完的本子還給學生,擡眼望向邱白,唇角依舊挂着那抹溫柔卻壓不住鋒芒的笑意。
——他正在等少年走回自己身邊。
邱白有些不自然地轉開了目光,故作淡定地擺擺手,試圖打破這份尴尬的氛圍。雖然他已經習慣了這些同學的調侃和好奇,但每次被他們這樣推到風口浪尖,他還是難免會有些緊張。
而林恩,這位赫赫有名的作曲家,簽完名後輕松地走向邱白。他每一步都帶着一份從容不迫的優雅,深邃的眼神掃過周圍,仿佛有意無意地挑釁着圍觀的目光。走到邱白面前時,他停下了腳步,低聲笑道:“看來某人有點不知所措呀,需要我幫你脫身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邱白下意識地擡起頭,看到林恩微笑的模樣,心髒不由自主地跳動加速。他的臉頰再次染上一抹紅色,但卻還是盡力裝作冷靜:“我…我沒事。”他故作鎮定地擺了擺手,但語氣裡卻帶着些微的慌張。
周圍的同學們顯然都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互動,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邱白的心裡不禁湧起一種混雜的情緒,既有害羞,又有一絲無法言喻的期待。他不願被過多的關注,尤其是這種被林恩輕易吸引的感覺,他自己也沒有準備好完全面對。
林恩看着邱白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淡笑。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邱白的肩膀:“你不想逃避嗎?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更安靜的地方,避開這些目光。”
他的話語裡帶着一絲安撫和寵溺,仿佛在說“沒關系,我會幫你處理好一切。”
邱白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好,我們去吃點東西吧。”語氣輕快,卻依舊帶着些不自然的羞澀。他沒再躲避什麼,隻是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對自己下決心。
林恩聽見這句話,笑意更深了。他并沒有牽邱白的手,隻是緩步與他并肩而行,仿佛他們隻是兩個普通朋友,在展覽結束後找個地方用餐。但兩人之間無形的氣場,卻像磁場一般引人注目——一個高挑俊朗,氣質矜貴;一個清秀安靜,眉眼間藏着畫家的沉靜與柔軟。
兩人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穩穩地并排走出了展廳。身後議論聲漸起,有人驚訝,有人疑惑,也有人默默羨慕。林恩始終神色從容,步伐不急不緩,像是早就習慣了這些注視。他偶爾側過頭看了眼邱白,唇角仍挂着笑意,低聲說道:“我們确實挺搶眼的,你有沒有後悔邀請我來?”
他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眼底的認真卻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