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在他們身側輕輕跪地，身體前傾，浸透了雨水的衣服濕哒哒的同時貼在他們身上。

她身形偏小，顯得清瘦，但她依舊分别用手臂環抱過了兩人，就像人神憐子一般。

罕見的，王默許了她完全大不敬的行為。

随後片刻，L抽身離開，身後幾步，她聽見王說，“本王将等待你，重新回來的那一天，無論何時。”

于是她終于笑了，回頭望去。

“王，不用為我感到遺憾，将您所有情感傾注與恩奇都身上就好，再會”

“真是大膽啊，蠢貨”

L回到了深淵底部，那一池淡水依舊靜靜的躺着，似乎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很短，以至于它清澈如常。

池水倒映出的身影狼狽不堪，頭發衣服全部濕透，她看見了，這雙藍色的，清淨的眼眸。

L回到了淡水之中，開始長眠。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隻是似乎有個聲音在讓她回來，回到這裡。

恩奇都死後六天七夜，王從未合眼。

直到下葬那一天，人們都感受到了最古之王流露出來的，那悲憤的情緒。

同樣，人們也不知道除了恩奇都，還有一個神秘的女孩也曾常伴王左右。雖然她有時候很笨，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但她所帶給他們的價值已蓋過神明。

白色光輝閃過，L沉入淡水，過去了很久吧。直到她再次聽到未知的召喚，她再次蘇醒。

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還是那湖畔沙邊，她來到這裡，見到了不同以往的吉爾伽美什。

“您換衣服了麼”她顯出人形，第一句銳評。

“本王看見了未來。”他說，“未來中并無你的身影，這是為何”

L搖了搖頭。

“不知緣由，您希望我在這裡，直到最後麼”

“答案很明顯”

“那就走吧”

他們走過和曾經一模一樣的路，隻是路上沒有了綠色之人溫柔的話語和淺淺的微笑。

“這是想念的感覺嗎”

“是”

“那我想念恩奇都了”

“哼，本王待你何時差過吾友”

“我也想念王了”

L悄悄地說，不過還是被王聽見了。

城池和以前相比更加龐大的點，更熱鬧了。一位面帶紗幔的女子抱着泥闆立在門前，似乎是在等待王的回歸。“王，這位是……”西杜麗看向王身後的白衣之人。“蘇。”她答。

晚上，天空綴滿了繁星，星光燦爛，所有一切都是深淵裡無法看見的人間美景。

吉爾伽美什看一眼坐在窗台上，晃着雙腿的人後把目光收回，繼續盯着掌心的泥闆。

日月輪轉，星河鹭起，好久不見。

“王”

“吉爾”

“吉爾伽美什”

“吵死了”他不悅的把眼前晃悠的人一把按住，“啧，本王看不見了，蠢貨。”在可憐的蘇被強迫按在王懷裡後，還被嫌棄擋他看泥闆。

“怎麼會有你這種蠢得要死的神明造物”

可能是一個人待太久了，還可能是比較留戀分别前那一短暫的擁抱，L下意識變得有點粘人。

“王，不能罵我”她語氣平緩，但眼睛閃的光從未磨滅。“本王駁回，啧，妨礙本王工作。”

“沒有”

“煩死了，蠢貨”

他們如此相處。

在這個時空，這個次元，L眷戀着，熱愛着，期盼着。隻是，如果是夢，總歸是要醒的。

她靠在王懷裡沉沉睡去，淡水之泉水面泛起漣漪，随波擴散，最後撞到堅硬的石壁，逐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