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是納修嗎?”
站在研究室門口等待玉座時,腳邊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
Ⅳ低頭一看,一個清潔機器人模樣的家夥正拿着決鬥盤,而自己的DPAD上收到決鬥請求。
……這種量産型也會打牌?
“納修?我不是。”
捕捉到關鍵詞,清潔機器人立刻伸爪:“不,你就是納修,我明白的。來決鬥吧。”
?
光是等着也很無聊,Ⅳ倒好奇區區機器人能打出什麼牌,接受決鬥。
“那我先攻,抽卡……”
還沒等他做任何行動,機器人點擊投降。
Ⅳ:“……耍我?還是誤觸?”
機器人重新申請決鬥。
再次接受。
這次先攻是機器人,它投1枚硬币正面朝上,抽2特招【聖杯情侶雙A】……一番濾抽後蓋5,回合結束。
Ⅳ:“我的回合,抽卡……”
清潔機器人:“在你的抽卡階段發動禮品卡禮品卡禮品卡藥物副作用。”
于是Ⅳ輸了。
搞半天是個隻能靠先手赢的FTK卡組?
Ⅳ對此嗤之以鼻。
正想站回原位等人時,機器人又開口了:“原來如此,你不是納修,那家夥的決鬥沒你這麼脆弱。”
“所以說從剛才開始就在那自說自話些什麼啊!?”
莫名其妙被嘲諷,Ⅳ繃不住吼道。
機器人扭過頭:“你是梅拉古嗎?”
Ⅳ:“……”
研究室的大門終于開啟,睦月從中走出,瞧見Ⅳ身旁的機器人,咦一聲:“這家夥怎麼偷跑出來了?”
“玉座呢?”Ⅳ先問,随後擰着眉頭告狀,“這什麼東西,一直問我是不是納修。”
睦月進行拆解作業,把分屍後的機器人裝袋子裡:“玉座把你交給我就傳送走了。至于這個,是尋人機器。”
“尋人?”Ⅳ沒搞懂,“你在找這個叫……納修?還有梅拉古的人?為什麼?”
“工作委托。”
“找人為什麼要決鬥?”
“這兩人失蹤太久可能變了樣,隻能靠決鬥來辨别。”
原來如此,是靠決鬥辨别啊!
“不對啊。什麼年代了,人臉不行還有指紋虹膜,再不行還可以DNA檢測,哪個不比決鬥效率高?”
睦月擡眼:“你就是司馬衷?”
“誰?”
“好吧,你不了解。那你就是瑪麗王後?”
何不食蛋糕?意思是技術沒普及?
“他們那比較混沌,沒登記過身份信息,查不到。”
這到底是哪裡的原始社會?
“采用決鬥的話……”Ⅳ再次質疑,“這機器人有什麼辨别标準嗎?”
“目前沒有,正在嘗試收集決鬥者的情緒還有能量信息傳給貓貓頭讓他親自辨别,但對我來說難度超綱,隻能找你爸幫忙。”
Ⅳ立刻對這份尋人委托失去興趣,瞧着紋章問:“玉座……他對我究竟有什麼安排?”
睦月沒有立刻答複:“你知道玉座能力的原理嗎?”
是在說DNA鍊條的事?
他老實道:“或多或少聽大哥講過,将記憶之類的東西譯作堿基字母定制代碼,合成相應的堿基序列。”
“嗯,剛才學了下。”胸口處亮起紅光,黝黑到讓人難以看清結構的東西探出,“可以讓我讀取你的記憶嗎?”
Ⅳ無聲地與她對視。
就像玉座變成孩童模樣失去半張臉,她的記憶……也是在那個異世界失去的嗎?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默認她的行動,于是那些東西攀上。
37.
湛藍色的天空,白雲悠悠地飄着,似乎是仰頭常能看見的風景。
女孩後退一步,捂着左臉垂頭,嘴唇微顫。
米歇爾雙手攔住托馬斯的手,語速急切:“哥哥!她沒有勒索我,是我有事委托她……”
握緊的拳頭松開,他愣愣地看着對方。
那人什麼也沒說,放下手露出小塊淤青,随後頭也不回地朝醫務室走去。
——這便是不怎麼愉快的初遇。
……
“委托她調查?”托馬斯停下針線活,“為什麼?她又能調查出什麼來?”
“她在心塔有自己的研究室…”米歇爾翻閱手中的冊子,“…也許有機會接觸到父親失蹤的線索。”
剪去線頭,将玩偶擺上展示架。
姜黃的木架眨眼間消失,弟弟抿唇坐在绛色沙發上,眼泛淚光,雙手收緊,将茶褐短褲揉得皺巴巴。阿坎巴羅土偶形象的玩偶坐在腿上,不知是哪次生日贈送的禮物。
不算太久以前的回憶。
而那個愛哭的米歇爾——
“哥哥,我想去嘗試展館解說員。”他指着冊上[古巴比倫文物展]的字樣,“是我了解的領域,薪資也還可以……”
不知何時開始變得可靠起來。
托馬斯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徒然變味:“這也是她推薦的?就不怕那家夥騙你嗎?”
“她不是那樣的人。”米歇爾搖頭取出卡組,“……我接下來要去決鬥。”
似乎也是和那個人一起。
弟弟的背影,和那天大哥離去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仿佛要将他抛在身後。
桌上半成品玩偶破了洞,棉絮吐落。
……
“那兩人,又在這決鬥啊?”
“關系很好,大概是姐弟?”
不知是第幾次遇見米歇爾和那個女孩在一起的場面。
并不是想幹涉弟弟的人際交往,說到底,弟弟能從家庭變故的悲傷中走出,交到新朋友是好事。
但——
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到他們的面前,凝視對局。
女孩用的是名為「巨石遺物」的儀式卡組,奧林匹克風格的遺迹石像怪獸在卡墊上橫向擺置。
原來如此。
不論是父親的朋友帶來的冒險趣聞,還是父親給予的「先史遺産」怪獸,米歇爾總會被曆史文物相關的東西吸引。
決鬥很快結束,收拾桌面前,女孩遞出一張卡。
“「古遺物」?”米歇爾念着卡上的名字,“這是?”
“送給你的禮物。”女孩湊到他耳邊,“形象都是些傳說中的武器,旁邊……大概是人類靈體?這個巨怒劍是費奧納騎士團首席戰士迪爾梅德的雙劍之一。”
“為什麼……要送給我?”
“你「先史遺産」裡那個長得像綠豆餅的……”
“是[内布拉星象盤]。”
“對,它的二效果發動後,在自己回合就不能使用「先史遺産」以外的卡的效果,但是「古遺物」可以在對手的回合……”
決鬥教學般的場面。
【做個乖孩子,下次就教你決鬥。】
記憶中,大哥微笑着站在窗邊,這樣承諾。
屋外飄起六角雪花,爐火在暖色調的房間起舞。
如果能一直美好下去的話——
熟悉的嗓音将他從回憶世界中帶回現實。
“哥哥,要和她好好相處哦。”
米歇爾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側,悄悄說道。
似乎認定他是來為先前的事道歉,弟弟道别後獨自離開。
陌生的兩人目目相觑,托馬斯先開口:“米歇爾是我的弟弟,不是你的。”
對方挑眉回複:“這我當然知道,他可喜歡你了。”
“畢竟……年紀輕輕就打工賺錢。”她勾起嘲笑,“一定是為養活自己那永遠長不大的哥哥吧?”
“你說什麼!?”
長久積累的怨氣爆發,他猝然拽起對方的領子,兩人就這樣隔桌站起。
女孩也毫不客氣,反手捏住他腕部:“哈?上次看在你是擔心弟弟鬧了烏龍的情面上沒動手,真當姐姐我好欺負?”
早就從米歇爾那了解過她的信息,托馬斯極為不甘地反駁:“我比你大1歲!”
像幼稚園沒畢業的小孩争吵,最後演變為單方面毆打。
直到大人們抵達現場才結束。
……
米歇爾拿起冰袋,敷在托馬斯左臉上。
毫發無損的女孩說:“對不起,沒想到你哥這麼弱,碰一下就倒了。”
實際上被死死按在地上揍了一拳。
托馬斯氣極反笑:“我要成為決鬥冠軍。”
相當突兀的話題。
女孩當即嘲諷:“就你?參加過比賽嗎?拿過獎嗎?”
全當她不存在,托馬斯鄭重地看着米歇爾:“我查過,職業決鬥者參加比賽獲得的報酬很高。有了錢,我們就可以委托更厲害的人調查父親的失蹤。”
而不是她這樣的。
“隻要站在決鬥場上,大哥也會看見我們——”
女孩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張嘴本想說什麼。
米歇爾此時吸吸鼻子,眼角泛起喜悅的淚花:“哥哥……”
她頓時沒脾氣,抱着後腦勺背過身:“你們這幫家人控都是一個腦回路嗎……真想成為職業決鬥者的話,我可以推薦一個人。”
……
“如果成為決鬥冠軍,弟弟便能看見我的身影,如果變成名人,弟弟說不定就會來見我。”
已經在不少地區賽事中拿下冠軍的八雲興司這樣說道。
“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或多或少能理解你們。”
“所以說你們腦回路差不多。”女孩将人帶到後,坐在一旁翻書看。
科普完常規決鬥比賽,八雲又講起組隊決鬥。
“競争壓力小些,有名的決鬥者有羽原海美和羽原飛夫……”
米歇爾突然提議:“哥哥,要試試青少年組隊決鬥錦标賽嗎?”
“和你?”
“不。”米歇爾望向還在看書的女孩,“我已經參加過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