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五年前,心塔。
結束訓練,天城快鬥踩上螺旋階梯,前往瞭望台透氣。
位于心園市最高的建築,向外遙望,足以欣賞方圓十公裡的樂園風景。
滿載的摩天輪,回轉的咖啡杯,搖擺的旋轉木馬,急下的雲霄飛車。
摩肩接踵的人流中,三口之家走到穿玩偶服的工作人員身旁,舉起相機說些什麼,随後合照。
咔嚓。
清脆的快門聲仿佛近在咫尺,想起尚在襁褓之中的弟弟,快鬥不自覺勾起唇。
等陽鬥再長大些——
咔嚓。
又是一道快門聲。
終于反應過來,這并非他的幻聽,快鬥擡頭朝聲音來源尋去。
斜上方,距頭頂約2米處,同樣有一個平台。
一位身形矮小的家夥,單手撐在護欄上,半個身子翻出安全區,捏着相機對他一通狂拍。
甚至沒關閃光燈。
“你在做什麼?下來,太危險了。”
快鬥眯起眼警告對方。
聽見他說話,那人放下手,将小相機挂脖子上。
接着雙手撐起身體,整個人爬上護欄。
快鬥這時才看清對方的臉——
是女孩子。
五官端正,像個三好學生,放課堂上呼呼大睡,都會被認定昨晚熬夜偷學的那種。
但哪裡的好孩子會做這種危險動作?
“喂!别站在那裡——”
話沒說完,那家夥跳了下來。
實在突然,快鬥連後退都來不及,直接被她撞倒在地。
胸口遭頭槌,背部砸地面,疼得要死,瞪向那個拿他當肉墊的人。
女孩滿臉無辜,一手搭他肩上,另一隻手伸向他的眼睛,指尖挑了挑睫毛:“好長好漂亮!羨慕!”
随後抓起小相機又想拍照。
快鬥捏住她的手腕,毫不客氣地繞到後頸,勾起相機挂繩,沒收作案工具:“你是誰?為什麼站在那裡?為什麼要跳下來?”
她乖乖回答:“我好像是叫……睦月!站在那裡拍風景照!不是你讓我下來的嗎?”
扯扯快鬥的背帶褲肩帶,她伸手想要回相機。
好像?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清?而且理解能力堪憂。
快鬥拍開她的手:“從我身上起來。”
對方眨眨眼,反過來抱住他的腰。
快鬥懶得廢話,拽起她的側馬尾。
被揪疼了,她垮起個批臉,爬起:“什麼人啊,讓我下來,我下來了,不高興,讓我起來,我不起來,也不高興,到底要怎樣?”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快鬥冷眼打開相機,一一查看她拍下的照片。
前十幾張是他本人,大多沒有對焦,高糊,快鬥幹脆地全删。
睦月瞧見他的舉動,忽然慌亂,跳起來想搶。
按住她的腦袋,繼續往下翻,看到父親研究室内部的照片——
再度擡頭,望向那個平台的上方,有扇窗戶,正好是父親研究室的位置。原來如此,從那裡跳下來的嗎?
好,當場抓獲。
大概是來偷無污染能源研究資料的,送去少管所吧。
女孩看見他往D視鏡上輸報警電話,“啪”地一下跪地,緊抱他大腿哭訴:“眼睛像銀河的大哥哥!求你了!不要把我送給警察!我還有個弟弟!”
滑跪速度極快,稱得上訓練有素。
聽見最後一句,快鬥收起東西,彎腰抓住她的衣領。
“那就不要做讓你家人傷心的事。是誰派你來的?”
“自己來的!”
“什麼?……那你為什麼要偷拍菲卡博士的研究室?”
“那裡好像可以控制心塔的所有設施,我在找哪裡能開檔案室的門!”
“……原來如此,是非法侵入啊。”
她比劃着解釋:“沒想做壞事!隻是想查朋友遭遇的事件!是欺詐案!被騙光财産!差點死在貧民窟!”
同那雙青翠欲滴的大眼睛對視半晌,快鬥還是心軟了。
“……我可以帶你去檔案室。”
“嗯?你能進?什麼身份?”
他不想答:“但是,如果查到的事和你說的話不符,我會聯系警察。”
……
…………
她要調查的人,名為八雲優司。
父母于飛機事故罹難,被領養,而領養他的家庭又立刻破産,進入貧民窟,輾轉一番回到孤兒院。
從檔案來看,确實有些可疑。
心園市對于收養人撫養教育被收養人的能力要求高于其他城市。按理來說,具備這種能力的家庭不會如此迅速地破産。
再查那個破産家庭,确實是慘遭欺詐,至今未能抓到詐騙犯。
見睦月全神貫注地盯資料,快鬥調查起這個可疑女孩的身份。
檔案很少,隻有兩段記錄,10歲時家庭欠下高利貸,被父母帶着用煤氣自殺,在病院一度停止心跳,奇迹般地複活。某一日于病院失蹤。11歲時在貧民窟出沒,被心園孤兒院收留。
孤兒院嗎?看來是那個心園先生帶她到心塔的。
……
那她不是根本沒有弟弟。
有些後悔帶這個說謊的家夥進來,他皺眉瞥了眼睦月。
女孩看完想拍照,快鬥攔下:“不可以。”
以防萬一,取走相機,檢查圖像。
離開房間才将東西還給她。
睦月接過,又擺出可憐模樣賣慘:“我可以再來找你嗎?”
同一招對快鬥無效:“我不會再帶你進去。”
查看時間,該去接體檢結束的陽鬥,他徑直離開。
……
…………
撕開父親給予的藥物,将其同奶粉混合,加糖喂陽鬥服下。
弟弟整個臉皺起來,還是安靜地喝完。
看來藥物的味道壓不住。
安撫性地揉揉陽鬥的腦袋,快鬥推着車到心塔後的花園閑逛。
時至晚秋,銀杏樹通體金黃,陣風吹過,攪動枝桠,葉片脫離,飄入中央的西式噴泉,于水面浮潛。
陽鬥低頭瞅瞅鋪作金毯的厚葉,擡頭瞧瞧循環流動的水柱,全然忘記吃藥的難受,好奇地瞪圓眼睛,一隻鰓角金龜飛過,吸引他的注意,停在棕樹幹上。
快鬥蹲下身,攏緊陽鬥的衣服,以免着涼。弟弟學着他的樣子,伸手也想碰他的衣服,可礙于手短,急得蹬腿,他無奈把身子往前湊。
一歲半的弟弟扣上他頸部的紐扣,高興地笑起來。
忽然感覺到從上方傳來的視線,快鬥保持着蹲姿,擡頭朝心塔望去。
大概是五樓,實驗室區域的走廊上,一位白長發紮作辮的男子正俯視着他們。
似乎是因為偷看被發現,對方露出尴尬的神情。
但快鬥認得他,父親友人的長子,一直作為助手協助父親他們的工作,在能源研究上也有自己的成果,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他微微颔首,以示招呼。陽鬥也朝那裡招手。
對方的藍瞳閃過一絲訝異,随後眼噙笑意地揮手,轉身離去。
陽鬥又将目光轉向那隻鞘翅金龜,小手扯扯快鬥的袖口。
解開搭扣,将弟弟抱下車,鼓勵式地輕拍背脊,陽鬥搖搖晃晃地朝那邊走去。
好不容易抵達樹下,伸手探向節肢動物時,那金龜子微微振翅,飛離原地。
這時,一個人影從樹上跳下來,手臂一掄,指尖夾住昆蟲,穩穩落地。
……是睦月。
她用另一隻手捋起劉海,朝陽鬥說:“你好,我太帥了。”
然後露出“求誇獎”的表情朝他看來。
快鬥:……到底在自豪些什麼?
他立刻抱起被吓得不輕的陽鬥,完全無視對方朝嬰兒車走去。
那人跟上來:“你别生氣啊,我隻是想幫這孩子抓蟲!”
“不需要你的幫助,走開。”
“你幹嘛那麼讨厭我啊?”又開始用可憐巴巴的語氣說話。
快鬥重新将陽鬥固定位置,冷漠道:“我說過,不會再帶你進去。”
“你說檔案室?也沒讓你帶我去啊!”
“那你想做什麼?”快鬥掃了眼對方挂在腰上的收納盒,“是要和我決鬥嗎?”
“哈?不是……我還什麼都沒說呢。”睦月從小背包裡摸出兩瓶包裝精緻的牛奶,“這些送給你!”
像是怕他拒絕地補充:“上次的謝禮!”
為什麼是牛奶?
快鬥别過腦袋:“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沒關系,但是這個孩子需要!”那家夥終于找到機會,掏出一張傳單開始講,“決鬥牛奶噸噸裝,有機認證,優質乳蛋白——诶!你别走啊!”
原來是把他當作推銷對象。
“陽鬥才一歲。”這家夥肯定沒有育兒知識,“消化功能不完善,不适合飲用。”
睦月還在旁邊滔滔不絕:“對不起,這我不懂!但是你可以喝啊!像你這種年紀輕輕就已為人父的,肯定很辛苦,不得多補充點營養……”
快鬥終于停下推車的手,一時半會不知說什麼好。
陽鬥拉住他的手,一個字一個字地朝女孩念:“…這 是哥哥!”
“…什麼?你兩是兄弟?”那家夥也停下,思考短路般沉默,最後盯着他暴言,“我還以為你是早戀産子但被戀人抛棄隻能自己帶孩子的單親爸爸——”
不想再聽她胡言亂語,快鬥拿走她手中的東西:“夠了。我收下。你可以走了。”
對方卻得寸進尺地蹲到陽鬥面前:“你叫陽鬥?那你的哥哥叫什麼名字?”
弟弟即答:“快鬥!”
“哇!吐字清晰!教得真好!快鬥你真是個好爸……不是,我是說好哥哥!”
“你這家夥……”
在他生氣趕人前,那家夥先行逃跑,跑一半還回頭朝陽鬥擺手:“你哥哥好兇!下次再來找你玩!”
應該是沒聽懂,陽鬥也樂呵呵地朝那家夥揮手。
奇怪的家夥。
快鬥想,下次絕對不會理她。
……
…………
從父親那獲得異世界的卡組和能源,與銀河眼相遇,改善軌道七的性能。随後同克裡斯相識,結為師徒。
陽鬥疾病的研究似乎也有了進展。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着。
某日,克裡斯投身于能源研究而暫時離開。不想在決鬥訓練上松懈,于是暫時參加心園先生組織的訓練。
抵達訓練場,将陽鬥交給軌道七,又撞見那個女孩。
睦月正盯着軌道七帶孩子的模樣,好奇道:“原來已經有育兒機器人了嗎?哪裡有賣啊?”
不想理會。
于是走入更衣室,剛準備脫衣服,發現那家夥跟了進來。
他攆人:“出去,這裡是男更衣室。”
她又開始自說自話:“我年齡大,所以也有照料孩子的職責,如果有育兒機器人得方便多少……”
是在說孤兒院安排的事?
“是我做的,你買不到。”
“诶?你做的?”睦月大為震撼,“你有這麼厲害?”
“出去。”
“那你能幫我做一個嗎?我可以付錢!”
“出去。”
“但是想想就很貴,這樣吧,你教教我,說不定我就學會怎麼做機器人了呢……”
就憑你?
被煩得惱火,從儲物櫃拿出紙筆,寫了份書單丢給她。
“那就把這些都學完。”
“什麼?”她開始讀上面的字,“電工學,PLC,P,y,t,h,o,n……”
大概是不會英文,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念。
“出去。”
“行行行。”
她把書單塞兜裡,抱着後腦勺走出去。
換好訓練緊身衣,快鬥進入室内,又看見那個麻煩的家夥。
她擠眉弄眼地朝他打招呼。
……僅見過兩次,也太自來熟了。
“你來了啊,快鬥。”心園先生格外熱情地上前問候,“沒想到你會提議參加我的決鬥訓練……”
“别搞錯了。”快鬥打斷對方的暗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你的部下。”
被直白的話語刺到,心園臉色陣青陣白。
好一會才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那好吧,既然如此,這次我們就挑戰最高難度的後攻突破訓練。”
“睦月,你過來一下。”
女孩應聲,繞過快鬥走到他面前。
心園先生低聲吩咐幾句,隻身乘坐電梯前往控制室。
睦月主動走到快鬥身旁。
“你不好奇心園先生和我說了什麼嗎?”
“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女孩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繼續說。
“本次訓練的回合次序固定,訓練機器人先攻,第二回合是我,第三回合是你,之後是其他人,這樣循環。”
“心園先生讓我在自己的回合裡什麼也不要做,也許是想刁難你?”
理解她的意思,快鬥戴上D視鏡,平淡地回複。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那我就真的什麼也不做咯?在自己的回合裡……”
“順便一提,訓練的規則比較特殊,為增加難度,機器人的初始手卡有9張。”
睦月補充說明後離開。
燈光一滅,再度亮起,中央處的訓練機器人開始運作:“發動手卡中【龍輝巧-右樞α】的效果,将【龍輝巧-上弼ζ】解放……”
随後檢索【弁天】,特招【右樞α】,墓地【上弼ζ】解放【弁天】,特招自身,檢索【弁天】和【流星輝巧群】,将【α】與【ζ】疊放【扶筐增二μβ'】
“這張卡超量召喚成功的場合,從卡組把1張「龍輝巧」或「龍儀巧」卡送去墓地……”
場上怪獸發動效果時,睦月将一張【幽鬼兔】丢入墓地。
“破壞【扶筐增二μβ'】。”
這家夥……
心園給她的命令是在自己的回合不許行動,所以選擇在對手的回合行動嗎?
機器人不甘示弱地丢【朱光】和【地外】無效【幽鬼兔】。
睦月丢【效遮】無效【μβ】。
機器人丢【朱光】和【神巫】繼續無效【效遮】。
睦月特招【PSY骨架裝備·γ】無效【朱光】。
機器人發動【地外】效果除外兩張【朱光】準備檢索天使族。
睦月丢【灰流麗】無效。
快鬥:……
機器人還能動:“【龍輝巧-天廚一δ】解放【弁天】,展示【流星輝巧群】……”
【天廚一δ】特招,抽1,檢索【弁天】。通招【神巫】,【虹光】送墓,檢索儀式魔法【宣告者的預言】并發動,解放【弁天】,儀式召喚【神光之宣告者】,【弁天】檢索【朱光】。
“【宣告者的預言】的效果,除外自身,【弁天】從墓地回到手卡。”
睦月丢【DD烏鴉】,叼走【弁天】。用掉最後一張手卡。
随後扭頭望他,還是那副“快誇我”的表情。
無視她,繼續看對手的行動。
機器人使用【輝巧群】,解放【天廚一δ】,儀式召喚【弁天】,【弁天】和【神巫】疊放【淑女】,【淑女】送墓【龍儀巧-天龍流星=DRA】,墓地【輝巧群】降低【μβ】攻擊力回手,手卡【天棓四γ】解放【μβ】特招自身與墓地【天廚一δ】,【輝巧群】解放【γ】與【δ】,儀式召喚墓地的【龍儀巧-天龍流星=DRA】,結束回合。
手卡剩一張檢索的【朱光】,場上有【龍儀巧-天龍流星=DRA 攻4000】,【永遠的淑女貝阿特麗切攻2500】,以及【神光之宣告者守2800】。
“我的回合,抽卡。”僅有一張手卡的睦月面不改色。
機器人禮尚往來地在她的回合行動,【淑女】送墓【地外】,除外【神巫】檢索【神巫】。
按照命令,她應該就此結束回合。
但那家夥往這瞅了眼,拍下手卡:“将你場上的【神光之宣告者】和【龍儀巧-天龍流星=DRA】解放,攻表特召【熔岩魔神】!”
“回合結束。”
這個笨蛋……
心園先生對待部下的态度,他略有耳聞,違背命令的下場并不好看。
略感煩躁地一回合斬殺對手,結束決鬥。
果不其然,電梯門開,心園先生黑着臉朝睦月邁步。
她裝作沒看見上司的臉色,大搖大擺走到快鬥跟前:“聽德魯瓦和戈什說,你是這裡最厲害的決鬥者,這才想看看你能做出什麼樣的決鬥——”
随後叉腰仰頭:“不會吧不會吧?銀河眼這種三卡動的廢物卡組還能成為最強?”
聲音很響,回蕩室内。
心園先生腳步一頓,看好戲般地望向兩人。
大概是為了逃避懲罰而這麼嘲諷,但沒有決鬥者能忍受這樣的侮辱。
“真敢說啊。”壓低聲音,快鬥緊盯那祖母綠般的眼眸,“我會讓你後悔,蔑視銀河眼力量之事。”
……
…………
抵達快鬥專用的決鬥訓練場,女孩狂妄道:“要是我赢了,你就得給我做個機器人!”
一分鐘後。
“【銀河眼光子龍】,直接攻擊!破滅的光子流!”
LP歸零前,那家夥按下投降,撒腿就跑。
快鬥:……誇下海口就是為了讓他看這種醜态?
一旁來監視決鬥的德魯瓦朝他鞠躬:“抱歉,睦月是個…破天荒的決鬥者,我會好好說她的。”
第二天又來了,這次觀戰的還多個戈什。
睦月掏出那張書單:“我要是赢了,你就得手把手教我!”
一分鐘後。
“【銀河眼光子龍】……”
還沒喊出攻擊名,AR影像開始消退,看來投降速度比昨天快。
她靈巧地躲過德魯瓦和戈什的雙人追擊,撂下一句“我還會再來的!”,逃跑成功。
第三天。
打開【次元壁】時,睦月沒反應過來。
LP歸零。
她躺到地上撒潑打滾:“我浪費了人生中寶貴的三分鐘!有這點時間跟你耗,我已經赢下一把了!”
德魯瓦和戈什趕緊把人拖走。
第四天。
德魯瓦和戈什沒來,睦月嚣張道:“哼哼哈哈哈,這次我要是赢了,你就得教我……”
快鬥忍無可忍:“我拒絕和你決鬥。”
“為什麼啊!?”睦月傻眼。
那兩人是心園先生的心腹,沒來的原因,多半是心園放棄派她來惡心自己。
他便沒有必要再和這家夥決鬥。
“你以為天底下會有這種好事?赢了要我付出,輸了你什麼也不用留下。”
那家夥呆了呆,掏出卡組:“那,那我輸了就送你一些卡!”
肉疼地抽出【星聖·昴星團】和【幻子力空母進取神船号】:“這個是5階超量,你可以用光屬性的【銀河戰士】和【光子殺戮者】出,這個是9階超量,可以用【光子衛星】——”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卡?”快鬥打斷她的卡片介紹,蹙眉質問,“我沒有在你面前用過。”
她總算找到決鬥契機:“你要是赢了我就告訴你!”
一分鐘後。
各種意義上都被光子流送走,睦月頂着快鬥銳利的視線答:“因,因為我一直都在看你……”
“一直看……?”
“就是從外面的窗戶看啦!我每天都會爬上……等等,你那看變态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想起第一次遇見她的場所。
難道這家夥每天都在那麼高的地方跳來跳去?
回過神來時,已經拽住她的衣領。
把擔心的話咽回去,快鬥問。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好像是很難答的問題,她沉默好久。
最後恍惚地說,“一遇到你就忍不住想搭話,覺得你眼睛特别美,好想一直看着,希望你不要讨厭我——”
這家夥……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知露出什麼表情好,緊接着聽見她的下一句。
“還有銀河眼很帥,也想整一套……”
哦,原來是想偷卡組。
“銀河眼的使用者隻能是我。”
“這也有獨占欲?”睦月恢複常态,兇巴巴道,“但我是NTR派!遲早把你的卡組牛了!”
什麼奇怪用語?
……估計是想說,她喜歡使用獲得對手怪獸控制權的卡組。
松手遠離她,開始考慮應對銀河眼被搶走的戰術。
……
…………
克裡斯收她為徒後,那家夥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快鬥快鬥!”睦月掏出一本電工學,“這個三相交流電我不會!你教教我!”
我不是你的家教,更不是你的保姆。
快鬥很想這樣這樣對她說。
“這裡是訓練場,别做和決鬥無關的事。”
“怎麼就和決鬥無關了呢!首先我是個窮鬼買不起卡,其次現在工作真的難找,我能幹的事機器人都能幹,所以我學會造機器人後,就不愁沒工作,有工作就不是窮鬼,不是窮鬼就能買卡開包成為強大的決鬥者…”
開始講自己那套邏輯了。
克裡斯聽見他們的對話,目光染上幾分同情:“既然快鬥不願意,那就由我來……”
睦月偷偷朝快鬥丢去一個得意的眼神,随後變臉對克裡斯委屈地點頭。
這家夥,不光是他的卡組,連師傅也想搶嗎?!
快鬥朝她咬牙切齒道:“不用麻煩克裡斯,我可以教。”
“好耶!”
睦月還是很高興,果然不在意教她的人是誰。
克裡斯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要好好相處啊。”
“……嗯。”絕對不能讓她騷擾克裡斯。
……
…………
既然她隻是想找份工作,那單純看理論知識并不會有什麼幫助,快鬥幹脆帶她到自己的研究所實操。
睦月的學習能力意外的很強,幾乎所有事都是看一遍就會,然而——
“快鬥!我電焊忘記戴防護罩了,現在眼前一片白,是不是瞎了?”
不得不把人送去醫院檢查,還好沒事。
“快鬥!我拆你這水龍頭練習重新組裝時忘記關總閥門,你桌上的資料被我弄濕了……”
罰她把文件抄寫一遍,讓軌道七收拾殘局。
“快鬥!我導入數據時連錯數據庫了,你看看那個碼頭倉庫的數據庫能不能還原一下——”
快鬥不堪其擾:“你這家夥……為什麼會知道主機端口和密碼?”
她心虛低頭:“那個,你文件都放這裡,我偷看到的……”
再這樣下去,自己的研究所遲早被這家夥毀掉。
所以在孤兒院附近找到一處閑置研究所,把人丢進去。
“你嫌棄我!”她一到陌生環境就開始亂叫喚,“這裡是哪?你要對我做奇怪的實驗了嗎!”
難道他還要給她做個窩嗎?
快鬥把說明手冊丢給她。
“自己看。”
她這才安靜下來,看完後在研究所亂轉。
一會打開4度恒溫冰箱高喊“這就是傳說中的277開爾文化驗樣品維持裝置”,一會啟動磁力攪拌器和恒溫水浴鍋,似乎是想做食物。
快鬥把電源關閉:“過來。”
睦月故作乖巧地走到面前,目光時不時瞟向二氧化碳培養箱。
先往她嘴裡塞顆奶糖,随後拿走她的D視鏡增加報警器與發信器功能。
“這個研究所周圍都在改建,我最近沒空管你,自己注意安全。”
“你是我媽?”
被他剜了一眼,睦月忽然正色問,
“是陽鬥發生什麼了嗎?”
“和你無關。”
她又開始死纏爛打:“我聽說陽鬥的疾病是基因疾病,一直沒找到治愈的方法。這麼一想這裡好像是基因相關的研究所,我想研究陽鬥的疾病!”
想一出是一出的家夥。
對小孩子的戲言,快鬥置若罔聞。
她好像不高興了:“幹嘛!我這麼厲害的,一學就會!”
“那是現成的東西。陽鬥的病沒有解決方案,你要從哪學?”
睦月撇撇嘴,這下說不出話了。
将D視鏡還給她,快鬥又取出一根挂着晶體的項鍊,雙手繞過她毛絨絨的發絲,撥開後頸的碎發扣緊。
被冰涼的觸感刺激到,她下意識伸手一摸,綠瑩瑩的眼睛裡滿是驚恐:“你……你不會是嫉妒我和克裡斯關系好,所以要用這玩意兒把我勒死吧!好可怕啊!”
…可怕的是你的腦子。
“這上面也有報警器和發信器。”
“诶!這是雙重保險?”她戳戳挂飾,“什麼材質?萬一很貴重不是反而招人惦記……”
“合成矽酸鹽。”快鬥補充說明,“還有電擊功能,可以在短時間内讓人喪失行動能力。”
“真的假的!這麼小的東西诶!”
畢竟加了些異世界能源。
又将實驗室安全規章制度手冊遞給她,再三叮囑不要做危險的事,離開此地。
……
…………
進入訓練場時,克裡斯正和睦月聊着什麼,兩人說說笑笑,女孩将手伸入小背包,淘了半天,撈出一張卡遞給對方。
她回頭看見快鬥,當即炫耀:“老子赢了組隊……”
克裡斯在背後咳一聲,和善地微笑。
她隻能改口:“不是,我是說,我,和弟弟赢下了青少年組隊決鬥錦标賽冠軍!”
“你沒有弟弟。”
“孤兒院是我家!比我小的都算我弟弟!”
“哦。”
“你好過分,從來不誇我。”她撅起嘴,又開始摸背包。
最後取出一個木雕:“我做的,送給你!”
快鬥接過打量一番,似乎刻的是銀河眼光子龍……
底座上刻着細小的長串字符,開頭是50。
這是……轉棧EDI報文?
有箱号,進出場目的為出口,轉運時間是今天。
“你又犯什麼病?”
她假裝沒聽見:“我好想念你的研究所!什麼時候再帶我去!”
暗示這是碼頭那裡的貨箱?
再把木雕翻面,發現有一塊可移動木闆。
劃開,露出一行字母【Numeron】。
“這是什麼?”
“鑰匙,怕忘,順手刻上。”
結束訓練,快鬥前往碼頭,給那串報文指明的貨箱進行檢查。
開箱,看到鮮紅的光澤——
首先聯系父親,确定最近有遺失過一批異世界能源後,将東西帶回心塔,交由其他人溯源。
随後去研究所找到那個不知幹了些什麼的家夥。
“你做的?”
“不是我!”睦月正趴在顯微鏡上看什麼,見他到來,拉開椅子請人坐下,“我隻是偷聽到心園先生和另外兩個奇怪大叔的對話,所以查了下碼頭的數據庫……”
所以在心塔裡不肯明說,原來是怕被心園聽見。
她跑去外面的飲料機那裡倒了杯牛奶,畢恭畢敬地端到快鬥面前。
無事獻殷勤,很可疑。
為什麼又是牛奶……他有那麼好收買嗎?
清清嗓子,她開始拍馬屁:“孤高而至高的天才決鬥者快鬥大人……”
“有事直說。”
“我想去檔案……”
見快鬥轉身要走,睦月趕緊跑到門口攔下:“我的弟弟在找他那失蹤的爸爸!”
“你又有弟弟了?”
“我跑隔壁城市參加印加文物展覽時認識的!長得超級可愛!”
這是在炫耀什麼?他又不是沒有可愛的弟弟。
“然後呢?”
“他好可憐的!爸爸失蹤,被迫和哥哥分開呆在孤兒院……你共情一下,假如菲卡博士沒了陽鬥也不見了……”
咒誰呢?
聽起來倒不像編的,快鬥丢給她一張ID卡:“借你一天。”
睦月接住感動道:“哇!你人真好!下次帶你見我弟!”
所以那根本不能算你弟。
飲盡牛乳後離開。
……
…………
似乎是在決鬥比賽中交到了新朋友,每天都能看見她找克裡斯聊天。
“雖然輸了,但是認識了好漂亮好帥氣的女孩子!”她比劃着說,“可我的餅蛙——”
“餅蛙?”克裡斯思考片刻,“那個怪獸需要2星水族怪獸作為素材才能超量召喚,你現在用的「巨石遺物」都是岩石族。那張卡對你來說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