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穿金戴銀的走了出來,衣服有些淩亂,像是剛剛在做好事,卻被這些人打擾了一樣。
“聲音大得連那頭山坡上的鳥都能聽見了!”
“老子的興緻都被你們給敗沒了!”
胖子對這些侍衛罵罵咧咧道。
而白魚幫護衛們的臉色卻變得慘白不已。
娘嘞,天亡我也。
這些白魚幫成員們是萬萬沒想到,他們都用那麼大的聲音來給這胖子做提醒了,結果這胖子居然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走了出來,張口閉口就是什麼“好事”、“興緻”……
——沒看到旁邊就有一個先天宗師杵在這裡嗎!
真是豬隊友啊!
……而且居然還在人家丈夫面前大咧咧地說這些事,毫不避諱。
衆人兩眼一翻,隻覺得我命休矣。
護衛們心下大恨,不知道在腦子裡把這胖子罵了多少遍,這才戰戰兢兢地擡起頭來,偷偷望向那灰衣劍客的方向。
卻見那灰衣劍客此時正一直盯着這胖子瞧,目光不轉,一動不動。
見灰衣劍客盯着這胖子神情冷冽、渾身煞氣的模樣——事實上,謝寒磬看誰都是一副神情冷冽、渾身煞氣的樣子……衆護衛心中哀歎不已。
我就說吧,哪有人在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之後還能毫不動怒?瞧這灰衣劍客滿眼寒意、臉帶殺氣,隻怕這胖子是在劫難逃!
而這胖子一旦死了,無論是被這氣瘋了的劍客遷怒一劍割喉,還是被暴怒的白魚幫幫主抓回去大刑伺候……他們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這裡,衆護衛一時隻覺得心灰意冷,臉色煞白。
這時胖子可總算是意識到不對勁了,見到白魚幫的護衛們都是一副冷汗涔涔、雙股戰戰的模樣,他頓時一皺眉頭,罵罵咧咧道:
“你們怎麼回事啊?”
“沒吃飯嗎?腿抖成這樣!”
“要是你們都是這副沒吃飽飯的樣子,接下來你們還怎麼護衛我去雷鐵堡啊!”
“我還等着見雷鐵堡的漂亮姑娘們呢!”
他們這是沒吃飽飯才抖的嗎?分明是被吓得發抖啊!
見這胖子還念着去雷鐵堡的事,衆人心中更加絕望。
沒想到,到了現在這個境地,這胖子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衆護衛就隻差沒指着他的鼻子罵——
連命都快沒了,還想什麼漂亮姑娘啊!
見到護衛們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胖子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這裡多了一個人——也就是護衛們的恐懼來源。
“咦,”見到灰衣劍客,這胖子頓時一皺眉,震驚道,“先天宗師?”
衆護衛心中呐喊:你可總算是發現了啊!
不過這胖子的父親本身就是先天宗師,而且還是其中威名赫赫的那幾個,故而他對眼前這個在江湖中從未傳出過名頭的陌生宗師,那是半點也不帶怕的。
于是胖子當即擡起頭,揚起下巴,一邊搖着折扇,一邊嚣張傲慢地說道:“喂,你是哪個窮鄉僻壤裡來的先天高手?知不知道我們白魚幫的大名?”
“實話告訴你,我們白魚幫,那可是江湖中的第一大幫!”
“而我爹,就是白魚幫的幫主!”
“算你運氣好,老子最近缺人的緊,你要是願意投入老子的麾下,護送老子去雷鐵堡,老子就引薦你加入我們白魚幫,到時候,也給你撈個頭目當當……”
“至于金銀财寶和美女,那也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那模樣,當真是要多嚣張跋扈,就有多嚣張跋扈。
衆人隻覺天上的祖宗們已經在向他們招手,一時絕望到不想說話了。
誰料這個時候,這灰衣劍客突然說道:“好。”
啥?
衆人隻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使用年數太久了,出了故障,要不然怎麼就開始幻聽了呢?
然而一個人能幻聽,總不能一群人全部幻聽了吧?
衆人紛紛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向灰衣劍客,試圖再确認一遍時,灰衣劍客卻不說話了。
仿佛剛才那個字,就是他唯一的答複。
護衛們還處在震驚當中,恍恍惚惚,沒有人注意到,在聽到灰衣劍客的答複後,這胖子搖着折扇的手,不自覺地僵硬了一瞬。
你怎麼就還真的答應了啊!
顧元心中大罵。
不錯,這個從小樹林裡重新出來的“胖子”,當然不是原來的胖子了。
而是由顧元所扮。
顧元找上這胖子,自然也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她當初跟着大牛、二牛們去街上閑逛,看似隻是在好奇地逛街、望這鎮上的風景,實則早已将這鎮上出現的江湖人和勢力暗記于心。
顧元離開行商們後,便想混入一個隊伍去雷鐵幫,搭一搭順風車。
于是瞧來瞧去,便瞧上了這群同樣準備去雷鐵堡的白魚幫成員們——尤其是裡面的胖子。
首先,這個胖子就不是什麼好人,極為好色,内心弱點十分明顯,性格又嚣張自大,非常容易下手……除此之外,這樣的性格也十分好扮演。
而且因為他脾氣差、經常責罵下面的人,這些白魚幫的護衛内心也對其十分反感,不願與他接觸,對其了解有限,故而縱然露出了什麼破綻,顧元也能遮掩過去。
最妙的是,這些白魚幫的人好似知道些什麼,他們去往雷鐵堡的目的,也正是那飛月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