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日子無疑就是數不清的試卷，考不完的事，上不完的課，日複一日的一天，維持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循環裡，然而這樣的日子，需要有一個例外打破這樣的循環。

而在此之前，陳北堯将腦袋埋進地理題中，心髒卻沒由來緊張。

“陳北堯，出來一下。”何銘的聲音打破了自習的甯靜，陳北堯從一衆地理題中擡起頭，跟着何銘走出了班。

“怎麼了老師？”陳北堯規規矩矩的站好，問道。

“有一件事，盡管現在是高三，但是我認為你需要知道，”何銘看着眼前的男生，規矩，聽話，不惹事，對這樣的孩子她總是會心軟，陳北堯好像感受到什麼，表情并不太好，“你的媽媽再來的路上不小心和一輛電動車發生了碰撞，現在在中心醫院，我想你應該去看一下你的媽媽。”說着，何銘将一張假條塞進了陳北堯的手裡，并告知如果需要的話可以續假。

陳北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醫院的，也不知道怎麼找到栗華亭的病房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是病床上戴着呼吸面罩，臉色蒼白的女人。

“媽……”陳北堯輕聲喊道。

身旁的何清看到陳北堯在，連忙讓他坐在座位上，斟酌着開口。

“阿姨，你說吧，老師說隻是和一輛電動車撞了一下，并不嚴重，但是我媽現在在戴着氧氣面罩，還在昏迷，所以，我媽到底怎麼了。”男生的語氣平靜的出奇，好像隻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的小事，但是紅着的眼眶卻不會說謊。

“你媽她……肝癌。”

陳北堯再沒忍住，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寫地理題的時候他的心髒就沒由來的疼，何銘把他叫出去他也感覺不太好，原來是因為這個。

又是癌症。

他爸因為胃癌，死了，現在他的媽媽又得了肝癌。

為什麼，為什麼癌症要拉着他全家不放。

“阿姨，我媽她要怎麼治才能好……我可以不上學，我可以把店賣掉，我可以去打工，隻要能治，我可以……”

“不，”何清打斷了陳北堯的話，“你要繼續上學，考上一個好的大學，這是你媽讓我傳達給你的，亭子是我的朋友，我會支付她的醫療費，你周末放學就來阿姨家住，你不用擔心費用問題，這些阿姨來解決，你隻需要去專心考試，考上一個大學。”

“……我會還錢的，阿姨。”

何清知道這不能拒絕，哪怕他是她朋友的兒子，哪怕他是她兒子的男朋友，于是點頭默許了這件事。

之後幾個月，陳北堯拼了命的學，隻要有時間就去醫院照顧栗華亭，陸尚卿能幫上忙的少之又少，隻是幫他總結數學的知識點，找一些英語的專題，在他去醫院的時候幫他做好要帶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