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宴的殘局收拾了三天。
解玉弦翹着腿坐在淩霄殿的玉階上,看天兵們進進出出搬運焦黑的梁柱。
楚鏡瀾站在他身側,手裡把玩着那枚太陽令。
“你哥又跑了。”
“廢話。”解玉弦咬了口桃子。
“他要不跑,現在被按着批奏折的就是他了。”
天帝伏誅後,三界亂成一鍋粥。
西王母哆哆嗦嗦捧出上古契約,求楚鏡瀾暫代天帝之職。
誰讓他是唯一能鎮住場面的上古龍族。
楚鏡瀾把太陽令抛給解玉弦。
“收好。”
“給我幹嘛?”
“聘禮。”
楚鏡瀾面不改色。
“放你那,踏實。”
解玉弦差點被桃核噎住。
“誰答應嫁你了?!”
楚鏡瀾俯身,指尖擦過他唇角。
“昨晚誰抱着本尊說“别走”的?”
“放屁!那是我做噩夢!”
“星君!”
傳令仙官慌慌張張跑來。
“北境急報!魔族餘孽聚集在九幽皇陵,正在挖掘什麼東西!”
解玉弦“噌”地站起身。
“果然還有漏網之魚。”
楚鏡瀾皺眉。
“你傷未愈,我去。”
“一起去。”解玉弦拽住他袖子。
“同命契還在呢,别想甩開我。”
楚鏡瀾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摘下一枚鱗片。
龍鱗在他掌心化作冰藍色耳釘,綴着細小的銀鍊。
“戴着。”
他親手為解玉弦戴上。
“随時感應。”
冰涼的觸感讓解玉弦耳尖發燙。
“花裡胡哨……”
九幽皇陵比上次來時更陰森。
解玉弦踹開半塌的墓門,隻見上百名魔修正圍着中央祭壇忙碌。
壇上豎着根漆黑石柱,柱身纏滿血色鎖鍊。
正是當日束縛解金弦化身的弑神鍊。
“喲,開趴體呢?”
解玉弦傘劍出鞘。
“加我們倆呗?”
魔修們齊刷刷轉頭,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楚鏡瀾冰劍橫掃,前排十幾個魔修瞬間凍成冰雕。
“找陣眼。”
兩人背靠背殺入敵陣。
解玉弦的傘劍專挑咽喉,楚鏡瀾的寒冰覆蓋地面,凍住試圖偷襲的魔修。
“楚鏡瀾!”
解玉弦突然指向祭壇。
“柱子底下有東西!”
一道黑影倏地竄出,利爪直取解玉弦心口。
楚鏡瀾閃身格擋,卻被震退三步。
來人竟是魔尊殘魂。
“本座等你們很久了。”
魔尊獰笑。
“正好用太陰之血激活祭壇!”
解玉弦嗤笑。
“就憑你這縷殘魂?”
“當然不止。”
魔尊突然捏碎一枚骨符。
“看看這是誰?”
地面裂開。
一具水晶棺緩緩升起。
棺中躺着個金袍男子,面容與解金弦一模一樣。
“哥?!”解玉弦瞳孔驟縮。
楚鏡瀾一把按住他肩膀。
“假的。”
“不,是真的。”
魔尊撫過水晶棺。
“當日誅仙雷劫劈散的隻是分身,真正的太陽星君一直被天帝藏在日晷核心,用他的金烏之力溫養魔種。”
解玉弦渾身發抖。
“放屁!我哥明明……”
“明明跟你說過話?那不過是截取的神識碎片。”
魔尊敲敲棺蓋。
“要不要驗驗?”
楚鏡瀾的龍鱗已經覆到脖頸。
“别中計。”
魔尊突然掀開棺蓋。
“那就親眼看看!”
棺中人胸口微微起伏,頸側太陽紋若隐若現。
确實是活着的解金弦。
“現在,做個選擇。”
魔尊的指甲抵在解金弦咽喉。
“要麼交出太陰本源救你哥,要麼……”
“我選三。”解玉弦突然笑了。
“宰了你,再救我哥。”
傘劍暴起發難,月華直取魔尊眉心。
與此同時,楚鏡瀾的冰劍封住魔尊退路。
魔尊倉皇閃避,還是被削掉半邊身子。
黑霧湧動間,他狂笑着拍向祭壇。
“晚了!”
血色鎖鍊突然暴長,将水晶棺拖入地底。
“哥!”解玉弦撲向裂縫,被楚鏡瀾死死抱住。
“冷靜!下面是混沌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