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鏡瀾無奈地拎起亵褲一角。
解玉弦從指縫裡偷瞄一眼,撇嘴。
“……瘦了。”
确實瘦了。
原本精壯的腰腹現在能看見肋骨輪廓,半顆龍珠的缺失讓靈力循環不暢,連體溫都比往常低。
楚鏡瀾擦幹頭發,自然地躺到外側。
“往裡點。”
“不是讓你打地鋪?!”
“地上涼。”楚鏡瀾理直氣壯,“傷患需要保暖。”
解玉弦擡腳就踹,卻被順勢摟進懷裡。
楚鏡瀾的下巴抵在他發頂,聲音帶着倦意。
“别鬧,困了。”
溫熱的鼻息拂過耳際,解玉弦僵了片刻,忽然察覺不對。
楚鏡瀾在發抖。
“寒毒又犯了?”
他猛地支起身子,隻見對方唇色發白,眉睫凝着細霜。
“沒事……”
“閉嘴!”
解玉弦扯開衣領,拽着他手按在自己心口,“自己吸!”
太陰之力順着相貼的皮膚流淌,楚鏡瀾的呼吸漸漸平穩。
解玉弦盯着他微顫的睫毛,鬼使神差地湊近,在眉心落下一個輕吻。
“利息。”他嘟囔着縮回被窩。
楚鏡瀾忽然翻身壓住他,冰涼的唇覆上來。
“本金。”
窗外,打更的梆子響了三次。
第三日清晨,藥鋪老漢遞來個小玉瓶。
“早晚各一粒,連服七七四十九日。”
楚鏡瀾倒出一粒嗅了嗅。
“加了曼陀羅?”
“鎮痛用的。”
老漢搓着手笑。
“龍珠重生猶如刮骨,常人受不住。”
解玉弦突然搶過藥瓶,倒出兩粒吞了。
“你!”老漢大驚。
“試藥。”解玉弦舔舔嘴角。
“味道還行。”
楚鏡瀾眸色一暗,扣住他手腕探查脈象。
解玉弦任他握着,轉頭問老漢。
“太陽火呢?怎麼沒找我哥要?”
老漢神秘兮兮地指指天。
“三日前日月同輝時,老朽收集了些許餘焰。”
回客棧的路上,解玉弦忽然駐足。
“楚鏡瀾,你早就計劃好了?”
“嗯?”
“下凡求藥,故意受傷,引我哥現形……”
解玉弦眯起眼。
“連那老頭都是你安排的吧?”
楚鏡瀾坦然點頭。
“除了羊肉湯。”
“我就知道!”
解玉弦揪住他衣領。
“那破船也是算計好的?”
“船是真的。”
楚鏡瀾握住他揪衣領的手。
“想娶你也是真的。”
解玉弦耳根發燙,甩開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回天庭再跟你算賬!”
楚鏡瀾不緊不慢地跟上,袖中指尖輕撚,一朵小小的冰蓮悄然綻放。
南城門外,太白金星蹲在茶攤旁嗑瓜子,見兩人來了連忙起身。
“二位玩夠了?”
解玉弦挑眉。
“老頭,跟蹤我們?”
“哪敢哪敢!”
太白金星賠笑,“是太陽星君托我傳話……三日後新天帝登基,請二位務必到場。”
楚鏡瀾皺眉。
“誰繼位?”
“北鬥星君。”
解玉弦和楚鏡瀾對視一眼,同時冷笑。
“告訴那叛徒,”
解玉弦傘尖點地。
“洗幹淨脖子等着。”
太白金星擦着汗遞上兩張請柬。
“其實……新君是想禅位于太陰星君……”
“不去。”
“沒空。”
兩道流光沖天而起,太白金星望着消失在天際的身影,搖頭歎氣。
“現在的年輕人啊……”
茶攤老闆戰戰兢兢地問。
“仙、仙長,剛才那兩位是……”
太白金星撣了撣袍子。
“看見沒?那個兇巴巴的美人,以後就是三界最難惹的——”
“太陰聖人。”